九曲黃河陷仙陣青春版)內,時間仿佛變得粘稠而漫長。
每一分每一秒,對天瀾宗眾人而言都是煎熬。湮滅靈性的濁浪無處不在,侵蝕著他們的護體罡氣,消磨著他們的靈力根基;漫天黃沙遮蔽視野,乾擾神識,讓他們如同盲人摸象,隻能在方寸之地徒勞掙紮;那些扭曲的符文鎖鏈更是陰毒,不僅禁錮靈力,更帶來一種直刺神魂的沉重壓力,讓人心神渙散,幾欲崩潰。
慘叫聲不時響起。又有兩名武師境的弟子因為靈力耗儘,護體罡氣破碎,瞬間被濁浪吞沒,連泡都沒冒一個就消失無蹤。剩餘的弟子們人人帶傷,臉色慘白,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早已沒了之前的驕狂,隻剩下求生本能支撐著他們苦苦抵抗。
為首的武尊長老,情況稍好,但也是強弩之末。他臉色灰敗,衣袍破損,嘴角掛著未乾的血跡。他嘗試了數次猛攻,甚至動用了一件保命的攻擊性符寶,但所有的攻擊都如同石沉大海,反而引來陣法更凶猛的反噬。那柄水藍色的長劍光華黯淡,顯然靈性也受損不輕。
他心中早已被驚駭和悔恨填滿。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土匪窩裡,竟然藏著如此恐怖的陣道大師!這陣法之精妙、威力之強,恐怕宗門內那些專研陣法的長老也未必能布置出來!這次踢到的不是鐵板,是特麼的釘板山!
城頭上,吳鳴依舊那副悠閒看戲的模樣,甚至還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把瓜子,嗑得津津有味。
“嘖,武尊就是武尊,挺能扛啊。”他吐掉瓜子皮,嘀咕道,“不過這陣法消耗也不小,地主家也沒餘糧啊...得加把火。”
他心念一動,手指再次結印。
陣內情形陡然再生變化!
那滔天的濁浪之中,忽然響起無數淒厲哀怨的嚎哭之聲,直鑽人心!同時,黃沙凝聚,化作一個個麵目模糊、扭曲痛苦的鬼影,張牙舞爪地撲向陣中之人!
這並非實質攻擊,而是吳鳴引動地脈陰氣與陣法之力結合,形成的幻音迷神效果,專門針對神魂!
“啊!不要過來!”
“師父救我!”
“我錯了...我不該來...”
本就心神瀕臨崩潰的天瀾宗弟子們,哪裡還扛得住這個?頓時哭爹喊娘,亂作一團,陣型徹底崩潰,不少人甚至精神失常,開始胡言亂語,攻擊身邊的同伴!
就連那武尊長老,也是神魂劇震,眼前幻象叢生,仿佛看到自己修行路上的種種心魔顯現,道心幾乎失守!他急忙咬破舌尖,劇痛刺激下才勉強保持一絲清明,但內心防線已近乎全麵瓦解。
他知道,再撐下去,不用對方動手,自己帶來的這些宗門精銳,不是被陣法磨死,就是徹底瘋掉!這個損失,他承擔不起!天瀾宗也承擔不起!
“住手!快住手!”天瀾長老終於崩潰了,聲嘶力竭地朝著城頭方向大喊,聲音充滿了絕望和哀求,“我們認栽!我們談!談談條件!”
城頭上,吳鳴嗑瓜子的動作一頓,臉上露出了“早該如此”的笑容。
他拍了拍手,散掉瓜子殼,聲音懶洋洋地傳下去:“哦?想通了?不再考慮考慮拚個魚死網破了?我這陣法還能再堅持個三五天呢。”
天瀾長老聽到這話,差點又是一口老血噴出來,憋屈得差點爆炸,但形勢比人強,隻能忍氣吞聲,聲音乾澀地道:“閣下...手段通天,老夫...服了!還請閣下高抬貴手,放過我這些門下弟子,一切...一切好商量!”
“這就對了嘛。”吳鳴滿意地點點頭,“我就喜歡和明白人打交道。那咱們就聊聊我剛才提的那三個小小的條件?”
小小的條件?天瀾長老眼前發黑,那三個條件每一條都是在把天瀾宗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但他敢說不嗎?不敢。
“閣下...條件是否...能否再寬宥一些?”他試圖做最後的掙紮,聲音近乎乞求,“自封修為...這...萬一...”
“哦?擔心安全問題?”吳鳴恍然大悟狀,“這個你放心,我們青雲寨是講信用的土匪...呃,是義軍!隻要你們老老實實賠錢認錯,我們保證不動你們一根汗毛。當然,如果你們非要自己不小心摔跤磕掉門牙,那就不關我們事了。”
“......”天瀾長老徹底無語。這特麼是人話?
“至於悔過書和賠償嘛...”吳鳴拖長了聲音,“已經是友情價了。你看,你們非法闖入、意圖攻擊、驚嚇我的士兵、浪費我的陣法能量和靈石、耽誤我寶貴的時間曬太陽嗑瓜子...這些精神損失費、誤工費、陣法折舊費加起來,我隻收你們每人五倍身家,已經很良心了,好吧?”
黑羆在城頭上聽得直咧嘴,小聲對旁邊的趙乾說:“俺以前覺得俺就夠不要臉了,跟三弟一比,俺簡直就是聖人...”
天瀾長老聽得渾身發抖,差點又忍不住要拚命。
但看著周圍弟子們越來越淒慘的模樣,聽著那縈繞不散的魔音鬼哭,他最終還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癱軟下來,頹然道:“...好...我們...答應...”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兩個字說完,他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所有的驕傲和氣勢都蕩然無存。
“爽快!”吳鳴撫掌一笑,“那就彆磨蹭了,趕緊的。先自封修為,把武器和儲物袋都扔出來。放心,我們清點很快的。”
在他的“監督”下,陣中的天瀾宗弟子們含著屈辱的淚水,一個個自封經脈,將隨身兵刃和儲物袋依依不舍地扔到一處空地上陣法暫時開辟了一小塊安全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