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口的氣氛,如同拉滿的弓弦,緊繃到了極致。
黑石部落的戰士們臉色慘白,汗水從額角滑落,混合著臉上的油彩,顯得既猙獰又狼狽。他們握緊手中的骨矛石斧,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眼前這個懸浮在半空、周身繚繞著恐怖陣紋的年輕人,以及他身後那群齜牙咧嘴、散發出滔天凶威的妖獸,帶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
那武宗境的小頭目,名為“石峰”,是部落年輕一代中最勇猛的戰士之一。此刻他心中天人交戰,祖訓如山,嚴禁與外界往來,更彆說放任外人進入部落核心之地!但眼前這形勢...對方明顯來者不善,實力深不可測,硬扛下去,部落恐怕會遭受難以想象的損失!
“外來者!你...你不要欺人太甚!”石峰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話來,試圖做最後的掙紮,“我黑石部落也不是好惹的!守護大陣一旦全力激活,就算你能破開,也必付出代價!何必兩敗俱傷?!”
“兩敗俱傷?”吳鳴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嗤笑一聲,“你是不是對‘傷’這個字有什麼誤解?”
他手指隨意地朝著穀口那翻滾的迷霧陣法一點。
嗡!
一道無形卻磅礴的陣力如同精準的手術刀,瞬間切入陣法運轉的幾個關鍵節點!
那原本還算穩定的迷霧陣法猛地一滯,隨即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光芒劇烈閃爍,仿佛隨時都會崩潰!維持陣法的幾名部落戰士更是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顯然受到了反噬!
“你看,”吳鳴攤攤手,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討論今天天氣怎麼樣,“你們倚仗的這玩意兒,在我看來,漏洞百出,跟紙糊的差不多。我要破它,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至於代價?”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些驚恐的戰士,最後落在石峰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容:
“代價可能就是...你們會死得比較快一點?”
“或者,我讓我的熊兄弟跟你們‘親切’地打個招呼?它最近剛好學了套新的按摩手法,力度可能有點大。”
仿佛是為了配合他的話,暗金獨角熊“大金”適時地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巨大的熊掌猛地拍在地上!
轟隆!
地麵劇震,一道可怕的裂縫如同閃電般從它掌下蔓延而出,直奔穀口而去!嚇得那些部落戰士連連後退,陣型大亂!
石峰的臉色徹底變了,最後一絲僥幸心理也被徹底擊碎。對方對陣法的理解遠超他們的想象,實力更是深不可測,還有一群凶惡的妖獸...硬抗,絕對是死路一條!
就在這時,山穀深處,傳來一聲蒼老卻蘊含著威嚴的歎息:
“唉...石峰,退下吧。請客人進來。”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撫平人心的力量,顯然發聲者修為不低。
石峰如蒙大赦,又帶著幾分羞愧,連忙躬身對著山穀方向行禮:“是!大祭司!”
他這才轉過頭,臉色複雜地看了吳鳴一眼,咬牙揮手:“收起武器!打開通道!”
戰士們雖然不甘,卻也不敢違逆大祭司的命令,紛紛退開,同時操控著幾處隱蔽的機關。穀口的迷霧陣法緩緩向兩側散開,露出了一條僅容數人通過的、通向山穀內部的小徑。
吳鳴挑了挑眉,散去周身陣紋,落回大金的背上,拍了拍它的腦袋。
“你看,早這樣多好,非得浪費大家表情。”他嘀咕著,驅使著大金,大搖大擺地朝著小徑走去。雷子在低空盤旋跟隨,其他妖獸則乖乖跟在後麵,雖然收斂了凶威,但那龐大的體型和殘留的野性氣息,依舊讓兩旁的部落戰士心驚肉跳。
走入山穀,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山穀內部比從外麵看起來要廣闊得多,靈氣充沛得幾乎化為實質的霧氣,呼吸一口都讓人覺得心曠神怡,修為隱隱增長。溪流潺潺,古木參天,各種外界罕見的靈草靈芝隨處可見。一座座由巨大黑石和粗壯原木搭建的房屋依山而建,結構粗獷卻堅固異常。不少部落居民從屋裡探出頭來,好奇又恐懼地看著這支奇特的隊伍,尤其是看到那比房子還高的暗金獨角熊時,紛紛發出驚呼。
這裡的居民無論男女老幼,體格都遠比外界之人都要健壯,氣血旺盛,顯然常年受此地靈氣和獨特環境的滋養。
在小徑的儘頭,一片開闊的廣場上,一位身穿繁複黑色羽毛長袍、手持枯木權杖、臉上布滿皺紋卻眼神深邃的老者,正靜靜地站在那裡。他身邊還跟著幾位氣息更加彪悍、顯然是部落高層的中年戰士。
這位老者,正是黑石部落的大祭司。
吳鳴能感覺到,這位大祭司的修為恐怕已經達到了武尊初期,而且其精神力異常強大,帶著一種與自然、與圖騰溝通的奇異波動。
“遠方來的客人,”大祭司緩緩開口,聲音平和,聽不出喜怒,“我是黑石部落的大祭司,烏穆。不知閣下強行闖入我族聖地,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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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鳴從熊背上跳下來,笑嘻嘻地拱了拱手:“原來是大祭司,失敬失敬。在下青雲寨吳鳴,就是個路過的。看你們這地方山清水秀,靈氣逼人,忍不住進來參觀參觀,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土特產可以交換交換?”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仿佛真是來旅遊購物的一般。
大祭司烏穆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參觀?帶著一群五階妖獸來參觀?交換?剛才在穀口那架勢可不像是要交換的樣子。
他活了幾百年,早就人老成精,豈會聽不出對方話語中的調侃和潛在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