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石開,季元,泰平護著左右兩翼,袁昊和夏洪走最後麵壓陣。
他摸了摸背上的青銅戰弓,想要憑借四千五百斤的弓射殺二階鱗熊恐怕是天方夜譚,多半連破防都做不到。
索性攥緊青銅長矛,將五感六識催動到極致,密切注意周圍的風吹草動。
整個斥候隊以戰鬥陣形散開,踏上光禿禿的大地,草木枯萎,地麵焦黃,血腥味愈發濃鬱,最後凝結為片片血霧,盤亙於半空中。
一路走來,地上的白骨越來越多,其中不乏許多新鮮的虎豹骨架,滿是撕咬齒痕,尚且殘留著些許肉絲,就連食腐的烏鴉都不敢落下。
“妖氣。”
最前麵的袁狂鼻梁抽搐。
“吼”
或許是感應到了斥候小隊的到來,荒蕪的山中,突然響起一道震耳欲聾的咆哮,妖風暴漲,如刀般撕裂血霧,大地開始顫抖。
“它來了。”
夏洪大吼,縱身一躍,出現在隊伍最前麵,手中丈長的戰刀橫握,強大的妖氣撲麵而來。
地動山搖
一頭龐然大物正從山中走出
“這就是二階妖獸的威壓嗎?”
袁昊暗道,尚未露麵,其散發的恐怖氣息,就讓眾人心驚肉跳。
“頭”
“這真是二階妖獸?”
下一刻
當鱗熊出現在視線中時,崔山忍不住爆了粗口。
足足四丈高的身體,包裹著黝黑的鱗片,如同巨大的鐵塔,鋒利的爪子似彎刀,每一步跨出,整個荒山都在顫抖。
“吼”
鱗熊在百米開外停下,拍打著熊羆,張開血盆大口咆哮,巨大的聲浪裹著妖氣,飛沙走石,衝擊著眾人的身體。
“嘶”
三米高的袁狂在它的麵前,完全就是個小不點。
“二階巔峰。”
夏洪臉色極其難看,罵道:“哪個狗娘養的收集的情報。”
“轟轟轟”
如同上古凶獸的鱗熊開始衝鋒,勢要將踏足自己領地的螻蟻撕碎。
就在眾人驚懼間,最後麵的袁昊率先反應過來,迅速取下背上的青銅戰弓,管他能不能破防,先射幾箭再說。
瞬間將弓拉成滿月,鋒利的青銅箭矢呼嘯而去,直奔鱗熊的眼睛,一箭之後,又如連珠炮般射出數箭,無一例外,都是奔著眼睛去的。
箭矢如流星,卻被鱗熊揮動爪子拍開,但也成功爭取到時間。
“上。”
夏洪咬牙,事到臨頭,已經沒有退路,要是不宰了這頭妖獸,自己就得死。
“袁昊,你繼續用弓箭壓製。”
說罷,眾人跟在夏洪身後,撲殺而上,袁狂手中粗壯的青銅戰棍揮舞,產生氣爆。
“轟”
夏洪是第一個和鱗熊正麵交手的,戰刀揮動,強大的刀氣咆哮,斬在鱗熊身上,頓時鱗片崩碎,鮮血飛濺。
“吼”
傷痛反而刺激了這畜生的凶性,眼冒紅光,徑直朝著夏洪撲來。
“轟”
他往後一躍,險之又險的躲開,地麵被鱗熊強大的力量砸出個深坑,如此可怕的蠻力,讓眾人頭皮發麻。
夏洪在正麵吸引鱗熊的注意力,袁狂,崔山,季元,石開等人一擁而上,他們雖然隻是淬體境,但常年和妖獸廝殺,憑借極為默契的配合,勉強能和二階巔峰的鱗熊纏鬥。
最後麵
袁昊又掏出一根青銅箭,將戰弓拉成滿月,催動心法,調動體內的氣血,原本青色的箭矢上包裹著一層淡淡的紅光。
就在鱗熊朝著袁狂拍去的時候,他猛地鬆開弓弦,霹靂聲起,包裹著氣血的箭矢依舊奔著它的眼睛而去。
這一箭更加強大,也更加危險
逼迫鱗熊躲避
“彩。”
袁狂大喝,戰意洶湧,提著青銅棍再度撲上,一棍子砸在鱗熊身上,然而鱗片上僅僅隻是出現些許裂紋。
“好硬的防禦。”
每次鱗熊想要攻擊眾人的時候,袁昊都會出箭打斷這畜生的攻勢,而且他的箭法極準,不是射眼睛就是射夏洪刀氣砍開的位置。
雖然是第一次出任務,但他展現出來的默契,就像和崔山等人配合了許久一樣。
有這麼個神射手壓陣,眾人膽子大起來,鱗熊雖然力大無窮,防禦強悍,速度卻極慢。
麵對斥候小隊的圍攻,隨著時間推移,身上漸漸多了些傷勢,雖然不致命,可久而久之,終究會被耗死。
“噗嗤”
又是一記冷箭
包裹著氣血的青銅箭矢射在沒有鱗片保護的位置,狼牙箭頭撕裂皮肉,整支箭矢全部沒入鱗熊身體。
“這弓力道還是太弱了。”
袁昊皺眉。
渾身是血的鱗熊徹底怒了,死死地盯著遠處的袁昊,直接舍棄其他人,不顧一切地朝著他衝來。
“吼”
看到這一幕,崔山幾人臉色大變,手裡的兵器朝著它招呼,然而鱗熊理都不理,妖氣爆發,反將幾人震開。
四丈高,也就是十二米的龐然大物朝著自己衝來,恐怖的威壓如洶湧的潮水。
“袁昊,快躲開。”
石開大吼。
百米
五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一道身影從後方追來,擋在鱗熊的麵前,正是隊長夏洪,手中戰刀斬出,如流星破空,斬在鱗熊的身上。
長刀入肉,血肉橫飛,嵌入骨頭中,哪怕夏洪脫胎境的修為全部爆發,也扛不住它的巨力,被鱗熊推著後退。
就是現在
袁昊眼中精光四射
“還真把我當軟柿子了。”
他冷哼,右手握緊青銅長矛,縱身一躍,人在半空,渾身爆發出恐怖的力量,氣血沸騰。
“三重勁。”
三倍力量爆發,也就是兩萬斤巨力加持下的青銅長矛,毫不費力地刺入鱗熊的胸膛。
“吼”
猛烈的劇痛讓鱗熊發出痛苦的嚎叫,粗壯的雙臂朝著袁昊抓來,生死關頭,袁昊保持沉著冷靜,轉動長矛,攪碎這畜生的心臟,隨即借力騰空而起,險之又險的和兩隻熊掌擦肩而過。
“噗嗤”
腰間戰刀出鞘,手腕翻轉,四尺刀刃依舊是兩萬斤巨力,順勢插入鱗熊的右眼,滾燙的鮮血噴了他全身。
再度借力,一個鷂子翻身,落在鱗熊的腦袋上,大喝道:“長矛。”
泰平手裡的長矛投出,被袁昊接住,此時鱗熊的爪子已經朝著腦袋抓來,袁昊以極快的身法,出現在它的背後,找準後心的位置。
“死。”
麵容猙獰,再度催動三重勁,青銅長矛從鱗熊的背後插入,洞穿心臟,矛尖自它胸口出來。
連用三次重勁,幾乎抽空了袁昊的所有力氣,落地之後,毫不停留的後退,防止這畜生的臨死反撲。
荒蕪的大地上
二階巔峰修為的妖獸嘶吼著,咆哮著,它的心臟被兩根青銅長矛攪碎,右眼眼眶裡插著一柄戰刀。
它掙紮得越厲害,生命力也就流逝得越快。
斥候隊隊長夏洪也抓住這個機會,鋒利的刀氣斬開鱗熊的喉嚨,小隊的其他成員繼續猛攻,各種兵器招呼上去。
哪怕傷成這樣,鱗熊也掙紮了大半個時辰最後才無力的倒下。
“終於死了。”
崔山扔下手裡的斧頭,擦了擦臉上血,在袁昊旁邊坐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兄弟,厲害。”
這位獨眼老斥候豎起大拇指,心悅誠服:“頭一遭見你這麼猛的新兵。”
“就是。”
袁狂:“能宰了這隻鱗熊,袁昊是頭功。”
其餘幾人看他的眼神,也都像看妖孽和怪胎。
袁昊擺了擺手,苦笑道:“要不是你們耗光了這畜生的力氣,也不會輪到我撿這個便宜。”
正所謂過剛易折,既然崔山幾人表現出善意,他也不介意回之以善意。
畢竟袁昊可是兩世為人的老油條,而不是那種初出茅廬的草鳥,他知道什麼時候該鋒芒畢露,什麼時候該藏鋒入鞘。
“你小子真是個怪胎。”
脫力的夏洪拄著長刀,一瘸一拐的過來,今天出力最多的其實是夏洪,要不是他這個脫胎境頂在最前麵,光靠其他人恐怕要全軍覆沒。
“頭,這可不是一萬功勳點該乾的活!”
石開將染血的長矛和戰刀遞給袁昊,也一屁股坐下,埋怨道:“回去之後那群王八蛋得給咱們個說法。”
“要不然這事沒完!”
聞言,夏洪眼底閃過些許寒光。
二階初境和二階巔峰可是差得太多了,要是沒有袁昊,今天整個斥候小隊都得葬送在這裡。
“放心吧。”
他點頭:“會給你們一個說法的。”
袁昊擦拭著兵器上的血跡,暗道:“看來部落也並非表麵上看起來的和睦。”
情報出錯這種低級錯誤是不應該出現的,可偏偏就是出現了,背後很可能牽扯到部落內部的權利爭端。
這些事暫時還不是他有資格參與的。
眾人休息片刻,恢複力氣之後,便帶上鱗熊的屍體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