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這一天,有人看到了宇文昭回到了殘破的小院,將門關上以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之前吃過午飯,宇文昭都要帶著傻娘,去街上閒逛。
結果這一天,沒人看見出門,好像他的傻娘真的失蹤了一樣。
臨近傍晚,那小院依舊平靜。
直到半夜,有夜起如廁的街坊,聽見宇文昭院中,傳來一陣陣奇怪悶響聲。
轉眼又一天過去,小院依舊寂靜深沉,好似一座荒廢的古宅......
濟水馬頭邊,停泊著一座紅漆樓閣寶船,張燈結彩,喜慶洋洋。
而其中一所深閨中,充斥著刺鼻的中藥味。
觀音婢坐在床沿,正拿著毛巾,給床上的傻娘擦著虛汗。
此時的傻娘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除了臉色比前天紅潤了一些外,與活死人沒有區彆。
秦霜後退幾步,走到了窗邊,微微皺著眉頭說道:
“所以從黑市出來以後,他就一直躲在那個殘破的院子中?”
身後嬤嬤沉聲道:“是的秦老板。前天我們清理現場,把人救回來,等再趕去小巷,宇文昭已經從黑市裡回來了。”
“之後,就一直待在院裡。”
自從那天見過宇文昭之後,秦霜就覺得宇文昭有種看不透的氣質。
即便如同一個市井商販,討價還價販賣戲詞,在秦霜眼裡,也覺得他在裝。
好奇心驅使下,便安排嬤嬤,帶著丫鬟與張三,去搞清楚,這是什麼原因。
走南闖北這些年,秦霜作為紅樓寶船的當家,見過的青年誌士、氏族才俊,多如過江之鯽。
有的貪圖她的美貌,有的在意他背後的秦氏,更有的是想與她結交,搭上他師父東方老人這條線。
然而這些人,給他的感覺,都是浮於表麵的紈絝公子,毫無內涵而言。
每每在她誦讀《梁祝》,淚眼婆娑時,那個吊兒郎當的不羈身影,一臉市儈討價還價的嘴臉,就會浮現在她眼前。
但是他的表現,與他做的事,以及內裡能寫出《梁祝》這等戲詞的情感,怎麼看都不是同一個人。
更彆說前天,果決的就將三個潑皮殺死。心狠手辣、雷厲風行的手段,叫人歎為觀止。
這一切,連見過大風大浪的秦老板,也為之一震。
“秦老板,宇文昭的傻娘勉強算是救了回來。”
“不過想要替他續命,代價是不是太大了點。”
秦霜眉頭深鎖,好似在衡量著什麼。
“姐姐,這戚氏也太渾蛋了,竟然將傻娘欺負到了這種地步。”
觀音婢憤憤然起身,咬著牙氣鼓鼓地說道:
“若是我父親尚存,定叫戚氏不得好死!”
秦霜轉身把觀音婢拉到了桌邊坐下:
“此事是戚氏做得不對,但是你哥哥若在,是不會讓你參與進去的。”
“為什麼!”
觀音婢握緊小拳頭,下一刻,眼眉中又隨即浮現了一絲憂愁。
父親長孫晟,官拜右驍衛將軍,卻在三年前,與東突厥作戰中,戰死沙場。
之後哥哥長孫無忌,帶著她和母親投靠了渤海高士廉。
此行與哥哥出遊,一來因母親水土不服,舊疾複發,需要到齊郡采購極品阿膠入藥。
二來也是想跟著秦霜,南下尋找能成為長孫家依附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