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遠心頭一震,躬身伏低解釋:“大人明察,我的兵都是彪兵,與東突厥打過仗的。
宇文昭武力反抗,情急之下,難免收不住力。”
張須陀往前走了幾步,驚得幾人皆是退步行禮,等候指令。
“來人!”
一名軍吏生的麵容俊秀,劍眉星目,唇紅齒白,上前拿出了紙筆。
“軍需官!把宇文府上,所有麻匪屍首勘驗統計。
宇文府中被殺的人,也一並做好收殮......”
軍需官連忙記錄,應了一聲諾。
戚遠神情嚴肅,上前道謝:“多謝大人照拂,宇文家的逝者,還是我自己來收殮吧。”
張須陀聲音低沉,抬手打斷:“無妨,此事發生在我齊郡,是我治軍不嚴!”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張通守做事雷厲風行,對山賊、反賊的手段,往往是鐵血腥風,絕不股息。
這群麻匪竟然公然進城,劫殺大戶。
已經觸碰到了他的紅線。
下一刻,便布置軍務,要求秦瓊帶兵封鎖曆縣,將所有麻匪餘孽儘數鏟除。
“戚隊正,此間事了,你帶隊返回鷹揚府,告知你的校尉,一個月內,將曆縣附近山賊、麻匪剿滅。
若敢懈怠,貽誤了軍情,軍法處置。”
“諾!”
“軍需官,這個人應該是麻匪頭目陳拐子。”
張須陀指著地上的死屍說道:
“哼哼,以前一直在通緝榜上首位的大盜,竟然死得這般簡單!”
隨後看向宇文昭:“按照齊郡懸賞金額,三日內足額送到宇文昭手上!”
“諾!”
眾兵卒一驚,方才想起來,這一直以來讓他們府兵頭痛的,齊郡麻匪頭目,大當家陳拐子。
竟是被眼前這個青澀的少年,殺死。
而且聽說,是他一人獨戰一群麻匪。
靈堂之前,如有神助一般,連續乾掉三個麻匪,又硬殺陳拐子,全身而退。
若不是被戚遠帶人圍攻。
這小子,可能身上都不會有傷?
難怪軍吏秦瓊看他的眼神,有種莫名的欣賞。
張須陀簡短地布置了一番,留給宇文昭一個鼓勵的眼神後,轉身率軍離去。
“將軍!”
宇文昭上前一步,大喝一聲。
身邊護衛立即上前,抽出兩寸刀刃,將他攔下。
張須陀轉身,略帶疑惑地看著他。
隻見宇文昭雙手抱拳,鄭重地說道:
“將軍,我願將,宇文府上金銀細軟、千畝良田、臨街鋪麵,以及曆城中的這戶宅院一並捐給將軍,祝將軍平叛滅匪凱旋。”
“你能做這個主嗎?”
宇文昭單膝跪地,抱拳說道:“宇文家八十三口,已儘數被屠,唯我一人獨存。
能做主,且隻能是我做主。”
“你想要什麼!”
“入軍戶,守鷹揚府,報效朝廷!”
“不可!”
一聲不協調的厲嘯聲響起,竟然是戚遠神情慌張的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