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布局?蘇管事是要找誰?”
“這北麵還有一個想要宇文昭死的人。
跟著我好好琢磨,什麼叫運籌帷幄、決勝千裡!”
書童有些木訥,腦子沒有轉過來,思緒中飄出幾匹鴛鴦紅綢布:
這麼好的布就這樣送給你一個將死之人。要是能給我,那我就去給小桃紅做一身紅色衣裳,肯定漂亮。
......
這次返回曆縣,有特勒驃的腳力馱著,一路風馳電掣,兩個時辰左右,也就到了。
沿途少了麻匪這道風景,反倒讓他覺得有些無趣。
之前居住的破敗院落,那堵被大槍砸倒的牆,依舊破敗。
自己進院子,將大槍倚在門後,吃了一些乾糧,喝了水,又弄了一些草,在院子裡喂完馬。
便獨自一人在院中,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玄鐵牌子,靜靜摩挲其上‘行走’二字。
河嶽盟不簡單,是很不簡單,單單是一個小小行走,基層小乾部,一個月就能調配一百貫。
而且通過‘夜梟’,還能獲得許多有用的情報。
例如齊郡轄區內,大到王薄叛軍據點所在,小到誰家寡婦一月幾日開門。
而且之前出城赴任時,羅士信提供的士卒情報,隻是載明了籍貫年歲,以及家中幾口人。
單是通過夜梟,就能知道士卒近六成生平詳情。
好比王虎,為救治老母,被李員外乘機榨取資金。
若不是宇文昭知道這些,並且提前留下還賬的錢。
之後發生的事情,估計又是另一個結局。
隨著日落月升,街巷漸漸安靜了下來。
宇文昭感到氣溫漸漸降下,涼意漸起:
這個河嶽盟從一開始就在釋放善意,無論是教了三招霸王槍法,還是給了行走身份,提供的便利。
這些對宇文昭來說,都是實質性的好處。
更彆說自家那個傻娘,被對方救了。
親娘的死,讓宇文昭滿腦子隻有殺戚氏,滅戚家全族這一件事。
若不是恰好當晚得知,親娘沒有死,又給了他希望。
不然現在的他,絕對不考慮任何後果,立誓平生以屠滅戚氏全族為唯一目標。
今日便是約定的一月期限,宇文昭在心中默默念著:
若親娘無礙,我今生便欠你一條命!
河嶽盟要用我,我便赴湯蹈火!
嗒嗒嗒......
輕微的步履聲,在門外響起。
輕柔、短促,顯然是女人邁著碎步,步步生蓮而來。
篤篤篤
“門沒關!”
宇文昭緩緩睜開了眼,瞥了一眼院門。
吱呀!
下一秒,果然一道身影,提著長裙,邁過門檻,跳了一下,踩了進來。
“你家這門檻可不低啊!”
銀鈴一般的聲音,在宇文昭耳畔縈繞。
驚得他猛地一下站起了身。
“怎麼是你?”
女子整了整衣裳,背著手,將胸挺了起來,雍容得體地向前站定:
“怎麼不能是我嗎?”
宇文昭咽了一口口水,抱拳躬身:
“秦老板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