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生也隻能屈居人下,碌碌無為!”
戚遠如遭雷擊,驚駭得半晌合不上嘴巴。
“戚氏族中,你這一房兩個姐姐,都被宇文昭殺死。
戚家,你已經失勢,若想出人頭地,你隻有一條路可走。
殺府軍聚義,獻上宇文昭人頭,以軍糧聚兵!”
“到時候蘇氏、戚氏兩家,資助你取締王薄,領大軍周旋在太原郡與齊郡之間。”
“流民、苦民可不管領頭的是誰,隻要你會唱《無向遼東浪死歌》,你便是他們的王!”
“等到天下大亂......”
蘇木生眼神一眯,上前兩步站停在他身前:“你若勢大,我便借你勢,掌控蘇家,到時候,你可為君......”
啪!
手上茶杯,被戚遠應聲捏炸。
茶水、血水順著掌心流下......
......
三日後,曆縣城外,宇文昭率領四隊人馬,按時趕到了屯糧之地。
此行精銳儘出,個個摩拳擦掌,都想著建功立業。
“旅帥,這十來天的行程,眨眼便過去了。
咱作為齊郡的護糧軍,功勞應該能不少分吧。”
宇文昭點頭:“此行,我曆縣除了我們這一隊,還有北麵鷹揚府的戚旅帥側應。”
聽到戚旅帥三個字,眾人紛紛露出不屑的表情。
這種靠搶奪手下人頭,累功升上去的將領,沒有一個士卒看得起。
同時看向自家旅帥的眸子,都散發出炙熱的崇拜。
似乎為將者,若都像宇文昭這樣,天下還有什麼不可平!
宇文昭麵容嚴肅:“你們有誰會唱《無向遼東浪死歌》?”
幾人麵麵相覷,這跟讀沒讀過書沒有關係,隻是這是反賊的歌,咱也不敢學啊。
“旅帥,我知道他的詞!”
“嗯,念一遍!”
李正臣上前,輕聲念了出來:
“長白山前知世郎,純著紅羅錦背襠。長槊侵天半,輪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
宇文昭點頭:“王薄此人也隻是一個勞苦百姓出身,為活命,隻能高舉反旗。
其實隻要百姓有田種、有飯吃,能安安穩穩活下去,誰他娘的會造反!”
眾人沉默,大部分的士卒聽聞,都有感而發。
同鄉之中,去參加反賊的,許多都是為了逃脫徭役、兵役,為了活下來,不得已跟著王薄跑了。
“我們雖然隻管齊郡這一段,但是王薄的叛軍,就盤踞在長白山一帶。
此次運糧兩萬石,若是被王薄劫了去,夠他們吃大半年的了。”
“所以,不可掉以輕心啊!”
總將領點頭,都明白宇文昭說的情況。
這年頭,隻要你有糧,就自然有兵跟著你。
六百一十二年,隋朝在各地都建有糧倉,人民富庶,生活安穩。
隻不過楊廣好大喜功,先是開鑿永濟渠、江南河勞民傷財,又征發民眾、抓兵丁,東征高句麗,如此方才造成社會動蕩,民不聊生。
此時若王薄知曉了有糧草運往涿郡,必然要想辦法撈一筆的。
一隊五十人,分彆由王虎幾人率領,都牽著馬,在方正中等候。
到了既定的出發時間,秦叔寶整頓好兵馬,喝令出發。
糧車浩浩蕩蕩,沿著官路往渤海郡方向駛去。
“大哥,護糧軍會押送糧草前行,你這一旅府兵的任務,就是在周邊機動巡視,提前排除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