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場中氣氛轉變了。
王魁介拔刀威脅,士卒圍上了戚遠所部,其餘還有四千兵卒,本來準備去驢車那裡拖糧,見狀也都圍了過來。
戚遠心頭一顫,這八百控弦騎士,在他手上還沒有捂熱,就要交出去,說實話,真不甘心的。
但是此時不交又如何?
跟王魁介撕破臉,隻靠著令旗,他也不可能指揮控弦騎士,衝殺王魁介啊。
“欸!”
戚遠大歎一口氣,從腰後拿出了剛剛揮舞的令旗,交了出去:
“何至於此啊!王兄,你誤會我了。”
“這定然是宇文昭那廝的離間計啊!”
“欸!”
王魁介冷笑,收刀拿旗,從邊上接過黃鬃馬,翻身騎了上去。
“哼!今日的目的乃是一萬石軍糧!”
“宇文昭再讓他活一段時間,下次我親手取他頭顱。”
戚遠搖頭,緩緩退到了後麵,眼神中深深的掩藏住了一絲怨恨。
“這批糧,我的人去拉吧!”
這是試探,讓自己手下一百多人去當車夫,到時候,多少功勞能多一份。
畢竟自己手下死了不少人,若是分配軍功時再吃虧,自己在軍中的威望,就要直線下降了。
王魁介看都沒看他,反倒是看向八百精銳:
“同羅石柱,你是同羅氏的英雄和勇士,為助我父親征戰天下、推翻暴隋,特地翻山越嶺而來。
前麵是一萬石軍糧,希望得到你的護衛。”
同羅石柱屬於同羅氏,雖然不是阿史那、阿史德氏,這樣的皇族,但也是突厥的貴族。
突厥王庭裡的控弦、射雕者兩支精銳,都掌握在他們同羅氏手裡。
作為千夫長的他,當然明白王魁介這是在交好他,於是單手握拳,放在心口,略微低頭道:
“這都是狼神的眷顧!此戰我部並沒有出太多力,但是卻不敢推辭王將軍的善意。
宇文昭殺了我們許多突厥兄弟,將來我必殺他,用他的頭來回報你!”
王魁介大喜,同樣以突厥禮回複:
“這樣最好!”
隨即八百控弦騎士,催馬往軍糧的地方集結。
“你也跟上吧!”
“哼!”
王魁介冷冷地丟下一句,便打馬跑去查看軍糧了。
戚遠蠕動嘴唇:“是,王將軍!”
隨後眯著眼簾,率領自己人,也都往前趕去。
......
路口處,宇文昭領隊減緩了速度,王虎從隊伍最後麵,打馬追了上來。
“旅帥!”
“怎麼樣了?”
王虎當然知道宇文昭問的是什麼,咧著嘴說道:
“都圍上去了,一千多輛牛車,滿滿當當的擠的都是人啊!”
“哦?”
宇文昭好像中了獎一樣:“那八百控弦騎士也去了嗎?”
“哈哈!他們是第一批趕過去查看的,留在後麵的斥候說,王魁介讓那個什麼破銅羅鍋去護糧,就都跑了進去查看。”
“後麵來的大批士卒都堵了進去,現在都在趕著倔驢,走不動道了。”
陳三蛋上前笑道:“這群蠢貨不知道咱給倔驢喂了酸棗仁、合歡皮,這個時候一頭頭驢,都在冷靜的思考人生呢,越打越不走!”
酸棗仁、合歡皮,具有鎮靜、抗焦慮作用,對中樞神經有抑製效果,驢吃了以後,都衣魔了,你越拉他越退。
宇文昭抬起手,一拍腦袋:
“好!天助我也!”
特勒驃一震,險些被拍暈過去。
“這個時候,就是實踐檢驗真理的時候了。”
李正臣上前:“這麼多大伊萬!一起爆炸,那幫反賊還有突厥虜,不得被炸上天啊。”
蔣破軍打馬上前:“哈哈,咱哥幾個,哪個沒被炸得灰頭土臉。”
“效果絕對好!”
“話說,這大伊萬咱可都是第一次見,為什麼聽上去,就讓人毛骨悚然啊?”
幾人相視掃過,都默契的點了點頭。
宇文昭眉頭緊鎖,沒有理會。
第一批實驗的炸藥,是他讓人去藥店抓的。
而放在近兩千輛驢車的炸藥,需要大量的硝石、硫磺、木炭、白糖。還是他憑借副船主身份,通過鬼街,用僅有的三朵簪花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