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人帶箱,順著台階重重滾落了下去。
還好行李箱先她一步砸下去,否則被笨重的行李箱砸到身體,她都不敢想後果會有多嚴重!
沒時間查看身上的傷,快速爬起來後,她繼續往樓下狂奔,行李箱也不要了。
“你給我站住!”
“你爸欠錢不還,你還有臉上國外留學!”
“把錢還來!”
“再跑腿給你打斷!”
“……”
薑白不敢有任何的停留,出了樓棟後,她也分不清方向,隻能無頭蒼蠅一般地亂跑狂奔。
好在,老舊小區的巷子縱橫交錯,四通八達,就是牆根兩邊堆放的雜物垃圾太多,有些礙腳。
在又拐過一條巷子後,看到一旁堆疊起來的紙殼箱,她乾脆一頭紮進這些紙殼箱的後麵藏了起來。
很快,兩道急速的腳步聲從她麵前跑過。
過了許久,薑白才敢試著拿開紙殼,將身子悄悄鑽出來。
確認那兩個黃毛的身影都消失不見後,她長鬆了一口氣。
而也是徹底放鬆下來後,她才發現,腳腕處一直傳來陣陣鑽心般的疼。
原來剛才在樓道裡摔的那一跤,把腳給崴了。
而之後的她,又一直疲於奔命,根本就沒注意到腳腕的異常,還用崴了的腳一路狂奔。
現在好了,也不知道這腳腕得傷成什麼樣了。
此刻,薑白每走一步,鑽心疼痛都讓她止不住地倒抽冷氣。
但她不敢停留,誰也不知道,那兩個黃毛還會不會又折返回來。
她就這麼一瘸一拐地,往附近的高檔小區走去。
等這裡的老舊小區徹底消失在視線裡後,她才敢停下來,打算打一輛車去附近的診所看看腳。
雖行李箱丟了,但她身上還挎了一個斜挎包。
重要的身份證件,無信號手機,少許現金,都在她的斜挎包裡。
她站在路邊,準備招手揚車。
然而,不等她遇到出租車,一輛低調奢華的炫黑勞斯萊斯,就這麼突兀地停在了她麵前。
緊接著,後排座的車窗降了下來,露出男人儒雅斯文的高貴側顏。
他短發打理精致,著筆挺白襯衫,領帶處花紋精致,於細節處彰顯品味,外搭的黑色馬甲質感上乘,勾勒著他的姿態從容優雅,一雙深邃的眼眸,睿智又沉穩,卻也透著上位者的疏離和淡漠,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薑白愣怔了一下,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張熟悉的側臉朝她略偏過來。
和裴妄那張桀驁張狂有著六分相似的儒雅臉龐,就這麼對她毫不掩飾地露出了一貫的厭惡和嫌棄。
“還真是你,什麼時候回的國?”
沒什麼溫度的語氣,讓薑白渾身像是墜入了什麼寒潭裡。
她一直都知道裴斯越瞧不起她。
瞧不起她的出身,瞧不起她的粗魯,瞧不起她用在裴妄身上的那點心機,瞧不起她的一切一切!
而她也早已習慣裴斯越對她總是這麼一副厭煩,卻又要克製著自己,保持著身為一個男人的風度和她說話的語氣。
此刻,薑白已經離開了裴妄,脫離了裴家。
自然的,她也就沒必要再和裴斯越有什麼牽扯。
她敷衍了一句,“今天剛回的國。”
隨後一瘸一拐地,錯開他的車,繼續準備打車。
隻是,她一瘸一拐的畫麵,清晰落入裴斯越的眼眸。
他眉峰壓了一下,“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