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齊庭宇很想說:你忘了嗎,我們當然見過!
大學時,薑白是不住校的,也不上晚課。
一到下午的某個固定時分,薑白就會出校門,等著一輛豪華保姆車來接她。
有時候,他會親自送薑白出來。
但到校門口的時候,薑白就不讓他繼續送了。
於是,他就會遠遠地看見,當保姆車的車門拉開時,靠裡的位置,總會雷打不動地坐著一位穿著高中藍白校服的少年。
對方五官淩厲且張揚,輪廓剛硬分明,野性十足。
即便是穿著最普通的藍白校服,安靜坐在車裡,渾身上下也透露著出身於鐘鳴鼎食之家的優越,以及,與生俱來的桀驁不馴。
他看薑白的眼神很赤裸。
那是一種男人看自己所有物的目光。
直白、大膽、瘋狂的占有欲。
那樣毫不掩飾的目光,會讓齊庭宇都不由得直皺眉。
但同樣的,他也本能地感受到,他和這種男人的差距。
二者不僅僅是財富上的差距。
還有在這個世界上,對人對事,完全可以不用遵循同一套邏輯和規則的差距。
再後來,裴妄也來上了同一所大學。
和薑白的關係,自此變得更加的形影不離。
不過,這也讓他徹底看清了二者之間的關係。
雖說薑白很順著裴妄,經常妥協自己的想法,去滿足裴妄。
但像裴妄那種狂妄自大,野性難訓,心智在各方麵都不如薑白成熟的男人,是無論如何也走不進薑白內心的。
薑白就算真的和裴妄在一起了,也隻能是因為錢。
但慶幸的是,薑白並不是一個物質的女人……
“車子沒油了?”裴妄的話,打斷了齊庭宇的思緒。
他回過神來,並不打算介紹自己的身份。
甚至還很擔心,被裴妄看見車裡的薑白。
畢竟是薑白的前任,沒有哪個現任,會想讓老婆和曾經睡過的男人再見麵的。
特彆是,對方還是裴妄這樣的人。
雖薑白曾親口告訴他,她從來沒愛過裴妄。
但裴妄的財富地位、帥氣外表,甚至還有小兩歲的年齡優勢,這一切都讓齊庭宇不由自主地生出幾分男人的自卑來。
於是,他故作淡定地點了點頭,問:“你有多餘的汽油嗎?”
這一刻,他甚至希望裴妄能告訴他【沒有】,然後直接開車走掉。
但偏偏天不遂人願,裴妄挑了一下眉,說:“還真有。”
裴妄本性偏冷,並不是什麼熱心腸。
今天能停下車來,已經是非常的不容易,更彆提還要幫助這個男人。
或許是,當他看到這個男人的瞬間,有什麼久違的記憶,從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來。
儘管這份記憶轉瞬即逝,他並沒有抓住,但他感覺到那份記憶裡,有什麼令他熟悉的、溫暖的東西。
因此,他破天荒的,決定幫助這個男人。
他下了車,從後備箱裡,拎了一桶柴油遞給男人。
齊庭宇道了謝,問:“多少錢,我給你。”
裴妄嗓音懶散,“我幫人看眼緣,不收錢。”
齊庭宇知道裴妄不差錢,便沒再客氣,隻又道了遍謝。
他拎著油桶往車子油箱處走去,準備加油。
但裴妄明顯並不打算就此離開,甚至還跟了上來。
“我們以前真的沒見過?”他懶懶發問。
齊庭宇眼眸微深,隻說了句:“朋友們都說我長了一張大眾臉。”
裴妄挑了一下眉梢。
他身形慵懶地靠在後排座車門上,又打量了一遍齊庭宇的側顏。
齊庭宇其實挺緊張的。
薑白就在一門之隔的車裡睡覺。
萬一薑白這時候醒了,打開門,倆人豈不正好打了個照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