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水汽如薄紗般彌漫,漸漸模糊了周遭的一切。
薑白像是一隻被困於角落的小獸,隻能被動承受著一切。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護著肚子免受壓迫。
可漸漸地,隨著近在咫尺的身軀,帶著熾熱的溫度,如同一團火焰炙烤著她,她開始呼吸急促,身形也愈發的不穩。
她覺得今晚的裴妄,情緒似乎有什麼不對。
那是一種會令她不安的狂躁與暴戾,仿佛有團壓抑的怒火在他體內熊熊燃燒。
他一點兒也沒有沉浸其中、享受此刻的意思,到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在急切尋找著發泄的出口,進行著一場狂怒之下的肆意泄憤。
薑白愈發感覺自己吃不消。
在裴妄抱著他去臥室床上的時候,她掌心死死抓著裴妄的手臂,用儘剩餘的力氣,哀求著他:“求你了,彆傷到孩子……”
薑白不知道的是,她的哀求,不僅不會讓裴妄有半點的收斂。
相反,這隻會愈發激怒他!
“你就這麼寶貝這個野種?”
“如果是我跟你的孩子,你還會這麼上心嗎?”
“你可真能護!我倒要看看,你能護到什麼時候!”
“……”
不知道過了多久,薑白感覺到肚子傳來一陣劇痛。
她大汗淋漓地,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死命摳住裴妄的手臂。
“裴妄,快、快送我去醫院,孩子……”
裴妄氣得想抓狂!
跟他歡.好,卻滿嘴都是孩子、孩子!
她到底有沒有一點兒上心!
正當裴妄想出口再怒罵她幾句的時候,薑白因為體力不支,眼睛一閉,徹底暈了過去。
裴妄終於停了下來。
他胸膛劇烈起伏著,鼻息間不斷噴灑出熱氣。
靜靜盯著昏過去的薑白看了片刻後,他嘴角驀地一勾。
接著,他快速給二人穿好衣服,再將薑白打橫抱起,迅速離開酒店,去往提前聯係好的豪華私人醫院。
vip手術室外。
裴妄眼裡的憤怒和暴戾已然消逝,此刻隻剩下無儘的平靜和漠然。
他冷漠吩咐醫生:“動手術吧。”
主治醫生吞了一口沫。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看著眼前小腹高高隆起的婦人,他的心臟還是不由得跟著顫了又顫。
這怎麼著也得七八個月了吧。
再過不久就要生了啊!
這位裴先生怎麼可以如此殘忍……
斟酌片刻,他終究還是開了口,想著替這位可憐的婦人求求情:“這個月份的胎兒,即便是引產下來,也可能會出現微弱的生命體征,出於倫理考慮……”
“關我屁事,我隻要你們拿掉野種!”裴妄不耐煩地打斷。
沒人知道,每次看見白白肚子裡裝著彆的男人的孩子時,他都有多惡心!
如果暴力流產不會影響白白的身體,他早暴力打掉了!
何須等到現在?
主治醫生深知這位金主不好惹,不敢再開口說話。
他按部就班地,做著術前的一係列檢查。
裴妄則坐在了休息區域,百無聊賴地又打起了手遊。
仿佛手術室內,即將殘忍拿掉一條小生命的事,跟他毫無關係。
不一會兒,主治醫生又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