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襯衫、黑短褲、潮流運動鞋,蓬鬆短發烏黑富有層次,顯得整個人隨性灑脫,但又讓人完全無法忽視他挺拔的身姿,以及肩寬腰窄的完美身材。
他就這麼以一貫桀驁不羈的氣場姿態,快速走進酒店。
然而不遠處,剛下車的薑白,看到這一幕後,腦子裡卻猶如投下了一道驚雷!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思緒都無法思考,仿佛滯住了一般。
所以,調色盤畫室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裴妄?
上一次故意撞他們車的人,也是裴妄?
那她這些日子以來,經曆的一切災難,會不會……
一時間,薑白甚至都不敢往深了去想。
因為她發現,一旦假設裴妄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那這前後發生的一切,全都串聯起來了。
比如,巨變開始時,正好是裴妄出現的時間。
再比如,狠辣卑劣的手段,需要用到的巨大財力、人力、資源等等,裴妄這人都完美符合。
再比如,裴妄的動機。
他……
一想到那個讓她心驚膽戰的可能,薑白的周身就猶如墜入什麼千年寒窖,直凍得她不停地打冷顫。
她無法想象,如果裴妄並沒有原諒她當初的不告而彆,那麼,以他這人睚眥必報的偏執性格,他會將她折磨得多有慘!
會不會,他的報複還遠沒有結束……
……
薑白沒有勇氣就那麼追上去找裴妄的麻煩。
她一臉麻木地回了家,卻並沒有上樓,而是在小區的附近,找了個長凳,呆呆地坐了上去。
整整一個下午,她滴水未進,就這麼一直從白天坐到了天黑。
一張臉始終蒼白如紙。
這一刻,她想逃了。
因為她清楚,她根本不是裴妄的對手。
可她馬上就快要生了,拖著這副身體,她又能逃到哪兒去?
更重要的是,她就那麼狠心丟下齊庭宇一家不管不顧嗎?
以裴妄的性子,她完全能猜到,一旦她再次消失不見後,裴妄一定會把怒氣全都發泄在齊庭宇一家身上。
他們一家已經被她害得夠慘的了。
原本還算富裕小康的家庭,一夜之間變得家徒四壁,連維持基本生活都成了問題,甚至,齊父還為此差點丟了一條命!
他們又犯了什麼錯,要承受如此大的災難?
他們隻是在她一無所有的時候,滿心歡喜地接納了她。
齊庭宇對她的好就不用說了,齊父齊母,也像是托舉自己兒子一般,對他們這個小家庭百般照顧,儘管她和齊庭宇有時候並不需要,但齊父齊母那為人父母的一片心意,好多次都令她感到十分的動容。
更重要的是,老兩口凡事都想著他們,卻又有著清晰的邊界感,從不會對他們這個小家庭指手畫腳。
這樣的一家子人,讓薑白曾無數次地感慨自己太過幸運。
可現在,殘酷的現實告訴她,他們一家所遭受的災難,全都源自於她!
這讓她怎麼接受得了?
薑白想哭,卻又哭不出來,隻感覺到眼睛的酸脹發澀,不停地刺痛著她。
晚上八點過,齊母因為遲遲沒有等到她回去,便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到哪兒了,用不用給她留飯。
薑白壓下心頭的酸楚,故作平靜道:“我就快到家了,要吃飯的。”
掛了電話後,她努力讓自己收拾好情緒,往家走。
明知道裴妄在暗中折磨她,這一刻,她卻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她似乎,也隻能按部就班地,先按照原來的生活節奏走。
來到小區樓下,意外的,她竟然又看到了裴妄。
還是之前的那輛低調超跑。
他靠著車門,慵懶抽著煙。
腳底下的煙頭已經堆了好幾個,他似乎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
見著薑白,他笑著衝她招了招手:“過來,有重要事情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