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百多公裡以外的一輛黑色高級保姆車裡。
裴妄穿著深色調的短款夾克、休閒褲,正蹙眉抬手,用力揉著肩膀的位置。
駕駛座上的何亮見著,頓時就出口問道:“傷口又疼了?”
裴妄懶懶“嗯”了一聲,“一下雨就犯病。”
三個月前在墨東哥國。
眼看著裴妄就要從梯繩上摔下去,何亮眼疾手快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裴妄的手,這才避免了悲劇發生。
之後,裴妄在醫院的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個多月。
雖子彈成功取出,傷口也愈合較好,但也就此落下了病根。
裴妄發現,一到潮濕的陰雨天,他受傷的地方就會泛起細密的疼痛,像是有無數隻小螞蟻在他的骨頭縫裡啃噬著似的,雖不致命,但也讓他煩不勝煩。
不過這些小事,裴妄並不在意。
他更在意的,還是薑白的下落。
當走完了整條走線路線,一路上也沒發現薑白的存在後,裴妄終是能夠確定,當初的薑白和齊庭宇等人,或許根本就沒有出國。
一切都隻是齊庭宇的障眼法而已。
他根據齊庭宇消失的最後地點,讓何亮先沿著南方邊境線一帶,查探有沒有薑白的消息。
很順利地,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有人說,還真看見過這張女人的臉。
雖沒有拍下照片,但那人用很肯定的語氣說,就在磨城。
裴妄得知消息後,連夜讓何亮開車帶著他來磨城。
而此刻,就是在快要抵達磨城的時候。
車窗外的暴雨絲毫沒有見小的趨勢,何亮見裴妄一直揉著肩膀,便想找點話題來轉移裴妄的注意力。
他問:“裴總,這一次如果成功找到了薑小姐,您打算拿她怎麼辦?”
“怎麼辦?”裴妄漆黑的眼眸深邃如淵。
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輕蔑的哼笑聲後,他聲音發了狠:“我當然恨不得立即就擰斷她的脖子!”
頓了頓,他嗓音裡的戾氣緩和了些,又說:“但要這麼痛快就結束了,也挺沒意思的。
“慢慢撕碎,才夠味兒,不是嗎?”
要放在以前,何亮也以為裴妄說的都是真話。
但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算是看出來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他道:“您總是喜歡說狠話!明明您那麼在乎她,為了她,不惜獨闖墨東哥的黑.幫,差點把命丟在那兒,也要確認她到底是不是平安的!
“要我說,等您真找到了她,怕是歡喜得連腳步都飄了,肯定立刻就把人攬進懷裡,捧在手心當眼珠子似的疼著了。”
“捧在手心?當眼珠子似的疼著?”裴妄氣得直發笑,“她背叛我!嫁給彆的男人!生下彆的男人的野種!還當我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次次逃離我!
“她這麼對我,我還要把她捧在手心當眼珠子疼著?
“我是什麼很下賤的人嗎?”
何亮很想點頭說:嗯呐,您就是這樣的人誒!
但他也清楚,這話不能直接說。
否則隻會傷了裴總高傲的自尊。
車內就這麼再次安靜了下來,暴雨嘩啦啦地不停砸在車窗上,雨刮器不知疲倦地左右擺動,一次次開辟出清晰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