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庭宇進屋後,條件反射地想去主臥。
但當他站在主臥的門口時,有什麼極其刺激的畫麵,驟然躍於腦海,讓他的臉色頃刻間變得一片慘白!
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隨即,他身子一拐,衝進了次臥裡,將門猛地一關,徹底隔絕外麵的世界。
薑白追上來,想要打開次臥門。
結果門從裡麵反鎖了。
她呆呆地站在門口好一會兒。
良久後,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裴妄給我下了最後通牒,讓我三天內處理好和你的關係,然後去找他。
“這一次,我們是真的回不去了。
“你看,你什麼時候方便,我們去把離婚證領了吧。”
門內遲遲沒有動靜。
薑白也不勉強。
總還是要給齊庭宇一點緩衝的時間。
整整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齊庭宇都沒出過屋。
薑白幾次去敲門,讓他出來至少吃口飯,喝口水,但得到的回答,都是齊庭宇沙啞崩潰的嗓音:“彆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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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夏的磨城,氣溫是黏膩的熱,空氣像是浸了水的棉絮,悶得人透不過氣。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
果然,晚上九點一過,暴雨便傾盆而至。
薑白把萱萱哄睡後,就一直躺在沙發上。
這幾晚,她幾乎就沒睡過。
也不知道裴妄說的【三天】,起始時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起。
如果從他入侵他們家那天開始算作第一天,那今天就是最後期限。
不過,他也沒明說,那那天應該就是可以忽略的。
但最遲明天,她也必須要帶著齊庭宇去把離婚證辦了。
繼續惹怒裴妄的下場,她承受不起。
這次是萱萱。
下一次,萬一就是齊庭宇呢?
哪怕是為了齊庭宇,她也說什麼不能再把這件事拖下去了。
窗外的雨勢隻增不減,連綿不絕的嘩啦聲不停撞擊在空調外機箱和窗棱上。
深夜時分,次臥的門開了。
這是齊庭宇把自己關在房間一個夜晚加一個白天後,第一次出門。
薑白還沒睡著。
見齊庭宇醒了,她立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緊張又無措地看著他。
齊庭宇似乎也沒料到,薑白還沒睡著。
他先是訝異了一瞬,隨後便垂了眼眸,一句話也沒說,拿起車鑰匙就往門口走。
薑白愣住:“外麵這麼大雨,你還要出門?”
齊庭宇沒解釋什麼,隻“嗯”了一聲。
見齊庭宇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薑白忙追上去道:“彆忘了明天要去辦離婚。”
聞言,齊庭宇在門口駐足許久。
久到薑白以為,齊庭宇會不會像上次一樣,突然有了主意,要帶著她們娘倆走。
又或是,有了勇氣要和裴妄對抗下去。
但,讓薑白失望了。
許久之後,齊庭宇隻是從喉嚨擠出了一個“好”字,隨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薑白怔怔地站在原地良久。
眼淚就這麼不受控地奪眶而出,洶湧似決堤的洪水。
她清楚感受到,這一次,她和齊庭宇是徹底結束了……
這一晚,依舊是失眠的一晚。
淩晨四點過的時候,外麵的雨勢逐漸轉小。
等到六點過的時候,最後一絲雨絲也消隱無蹤,被雨水洗過的城市輪廓,就這麼在微曦中漸漸清晰。
萱萱醒了。
薑白麻木地起床給她衝奶粉。
在萱萱抱著奶瓶喝奶粉的時候,她接到了警方的來電。
“你好,我是磨城市中區公安交警支隊,很抱歉通知你,你的丈夫齊庭宇,於昨夜駕車途中,不幸在南山路發生墜崖事故,經現場醫護人員確認,他已無生命體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