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蜜蜜點頭,“我沒什麼文化,但是一看到你,我就想到我老家的村長家養的蘭花。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是你那種氣質,感覺和蘭花很像。
“所以我給你取了個【阿蘭】的名字,怎麼樣,你喜歡嗎?”
薑白無所謂喜歡不喜歡,既然花名是需要的,她便點了頭:“就這個吧。”
蜜蜜眯眼一笑,很是自來熟地問:“你是怎麼來的這裡呀?也是被騙來的嗎?”
薑白搖頭:“來這邊旅遊,遭人綁架了。”
蜜蜜訝異,正想再說點什麼,就聽薑白又問:“你呢?”
她並不想過多談論自己的事,倒是多想了解了解蜜蜜這個人,“你又是怎麼來的這兒?”
一說起這個,蜜蜜就歎了一口氣,“我是被我老公賣到這邊來的。”
“賣?”薑白訝異。
“嗯。”蜜蜜點了一下頭,“我家裡很窮,老公之前去城裡工地上乾活,從架子上摔下來了,雖然沒有摔成殘疾,但他也怕了,之後就不出去工作了。
“但我們還有個孩子要養,光靠一年那點種地錢,根本就養不起孩子讀書。
“後來我老公騙我說,跟著他小學同學來這邊賣乳膠墊,一個月能賺一萬多,我就被忽悠過來了。
“也是來了這邊後,我才知道,我老公是把我賣過來的。
“你說他賣就賣吧,居然五千塊就把我賣了!
“這筆買賣簡直讓中介賺翻了!
“他真是太蠢了,五千塊,夠他和孩子生活多久的?也不說再講講價!”
薑白唇角抽了抽,“你怎麼就看上了這種男人?”
蜜蜜笑得有幾分不好意思:“村裡信息封閉,從小到大也沒見識過什麼好男人,一成年就被長輩們張羅著介紹在一起了,那時候也小,分不清什麼好壞,稀裡糊塗就把自己嫁了。”
薑白想了想,說:“所以,你並不是自願來這邊的?”
“當然不是!”
"可我看你和花姐的關係,你可一點兒不像是被脅迫的。"
蜜蜜歎一口氣,說:“那不然還能怎麼辦?我們被關在這裡,又逃不出去,想要過得好一點,那不就得和花姐搞好關係嗎?你看我今天不就爭取到了可以離開大通鋪的機會?這不挺好的?”
薑白沉默了。
蜜蜜說的也沒錯,既來之則安之,一味和命運對抗,並不見得就是件好事。
如果肯對生活妥協,那似乎,努力去適應這裡的生活,還真是目前看來最好的辦法。
但問題是,她肯對生活妥協嗎?
白天沒什麼事,蜜蜜帶著她在這裡轉了轉,向她介紹著朝南的那棟三層白色建築。
“那就是我們晚上上班的地方,湄岸夜曲歌廳。
“不過你現在還沒有經過正式的培訓,暫時還不能上崗,等上崗就好了。
“雖然我們的工資不高,但如果把客人哄開心了,還是有機會拿到不少小費的。
“花姐說,如果我們肯在這裡老老實實待上三年的時間,她也不是不可以放我們回國,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拿著這三年攢到的錢……”
巴拉巴拉。
蜜蜜就是個話匣子,一整天都和薑白說個不停。
但薑白回應的很少。
終於等到了夜晚。
蜜蜜去了歌廳上班,薑白則待在房間裡一直沒睡。
等到天快亮的時候,她輕手輕腳地起了床,趁著最後的這點濃鬱夜色往門外走去。
她是不甘心就此認命的。
她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