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成熟穩重的氣質,挺括的白襯衫,麵料極為講究,袖口在腕骨處挽起兩折,露出一截白皙清瘦的線條,鐵灰色馬甲是最正統的三件套配置,將他寬肩窄腰的輪廓襯得極為利落。
一絲不苟的裝扮,儒雅溫和的氣質,讓他像是從什麼老輩畫報裡走出來的世家子弟。
此刻,他正微微蹙眉,抬手揉著眉心。
隱約能看見他的指腹還殘留的幾許墨漬,像是正在會議室簽文件,接到何亮的電話後,連鋼筆筆帽都沒蓋上,便急匆匆地聯係人趕了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裴妄為什麼會傷得這麼重?”裴斯越壓抑的怒火,終究是忍不住發泄出來。
在場的人皆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重重的寒顫。
來自大哥的血脈壓製,在這一刻,被裴斯越展現得淋漓儘致。
蒙裡特和薑白皆是不敢吭聲。
唯有何亮,艱澀地吞了一口沫後,硬著頭皮迎難而上,“小裴總,和退役拳王TeWi打架……”
有裴斯越在,何亮都稱裴妄為【小裴總】。
隻是,他也沒抗住來自裴斯越的怒火,聲音不由得越來越小。
“和拳王打架?他瘋了?好端端的,他怎麼能乾出這麼蠢的事情?”
何亮啞然。
下意識看了一眼薑白。
心中對薑白的怨氣,讓他毫不客氣抬手指著薑白:“是薑小姐。”
被點名的薑白渾身汗毛驟然炸起。
“薑小姐說,想看小裴總和TeWi打架,小裴總就去找了TeWi。”
聞言,裴斯越自然而然地朝薑白看過來。
那一雙疏離冷淡的黑眸裡,像是深不可測的幽潭一般,明明是極靜的,可這一刻,卻顯而易見地湧上怒意,毫不客氣向薑白充斥著他的銳利鋒芒。
薑白立馬垂了眼皮,完全不敢對上裴斯越壓製性極強的視線。
手臂無處安放,她便悄然抱起一條胳膊,以緩解她此刻的不安。
裴妄是家裡的寵兒,不僅得父母的關心和照顧,就連這個大哥,平日裡對他也十分的寵溺。
她不敢想象,裴斯越在得知真相後,會怎麼處置她。
可,讓她感到奇怪的是,明明她該感到害怕的。
但她這一刻的大腦裡,卻不受控地,莫名浮現起久違的感官記憶。
渾厚的大掌,肆無忌憚地撫遍她身體每一次。
混雜著清冽酒味的滾燙熱吻,曖昧地吻過她的唇,她的下巴、脖頸……
甚至,還有他輕含著她耳垂,在她耳邊低低含笑的聲音:“想不想知道,我們兄弟倆,誰更厲害?嗯?”
薑白突然麵頰發燙,完全無法控製。
裴斯越那晚是喝多了才會對她那樣,估計醒來後都忘記了吧。
希望他都忘記了。
她寧願他對她,隻有瞧不起的嫌棄和厭惡。
也不願他對她,還能有那種詭異的想法……
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
從萊城跟來的醫療團隊主治醫師,急匆匆跑出來,來到裴斯越麵前。
“裴總,情況不太樂觀。
“小裴總的左腿韌帶斷裂嚴重,大麵積的軟組織和骨骼破碎,恢複難度極大,很可能引發全身感染,即便不做截肢,勉強救治好,左腿以後也將無法正常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