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白愕然地看著輪椅上,對她來說,如惡魔般的一張臉。
他明明是那樣的桀驁與英俊,高挺的鼻梁,削瘦的下頜線,連發梢都沾著點不羈的弧度,可他那盯著她的目光,卻帶著玩味的笑,像是來自一個狩獵者的從容。
“放心,那個纏著你的男人,我已經替你處理了。”他說。
薑白咯噔了一下。
處理?
張建遠被裴妄處理了?
裴妄並沒有多解釋,骨節分明的手掌,慵懶托腮,唇角的笑意加大了些,說:“白白,我好想你,你想我沒有?”
薑白艱澀地吞了一口沫,嘴角勾起幾分比哭還難看的笑。
張建遠大概是被裴妄揍了,再也不敢上門來糾纏她了。
可她現在卻麵臨更大的麻煩!
還以為躲在這種信息閉塞的小鎮上,不會被裴妄找到。
沒想到,這才時隔一年就被他找到了!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她問。
“這還用找?”裴妄笑著,“我一直都知道你住在這兒啊。
“我還知道你周一、周三、周六的晚上五點到七點,會去瓷磚廠老板的家裡,教他兒子畫畫。
“周末的時候,會帶柚仔上外麵的餐廳吃飯。
“柚仔的數學老師還追過你,不過被你拒絕了。
“萱萱現在會說話了,才兩歲的小孩子,話能說得那麼利索,看來你教得很好……”
一字一句,說得是那樣的慢條斯理,可薑白卻隻感覺到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後背冷汗更是悄無聲息地浸濕了衣衫。
所以,她自以為逃到了一個裴妄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其實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被裴妄繼續監控著……
“你監視我?”她嗓音微微發了抖。
裴妄挑眉:“這怎麼能叫監視呢,這明明是保護你。
“你看,今天如果我沒在,你豈不是又要被那個猥瑣男糾纏?”
裴妄操控著輪椅,想要進屋。
但薑白仍擋在門口,並不想平靜的生活再次被裴妄打破。
裴妄就這麼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她:“嗯?”
薑白微微深吸了一口氣,大腦快速轉動著。
裴妄如今坐著輪椅,可見,他的腿的確是廢了。
如果他還在乎她,想要她回到他身邊,那麼,最直接的辦法,便是直擊裴妄“殘廢”的痛處,讓他知難而退。
思及此,薑白側開身,微笑著問:“你的腿,醫生怎麼說?這輩子還有機會成為一個正常人嗎?
“還是說,你已經拿到了殘疾證,這輩子就隻能這樣坐在輪椅上生活了?”
裴妄操控著輪椅進屋,語氣懶洋洋的,“怎麼,白白很嫌棄我是個殘疾人?”
不對勁!
薑白皺了眉!
以裴妄自尊心極高的性格,不可能在聽見她的這番話後,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甚至還能麵色從容地問她,是不是嫌棄他是殘疾人。
難道,他長大了,已經會像他哥一樣,不會把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而是學會了隱藏?
薑白微微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就彆怪她說話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