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可以說是心安理得地,一直在接受著裴妄金錢上的付出。
但現在她發現了,她和裴妄之間的不平等關係,其實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隻是,那時候她小,沒有大人護著她,更沒有過來人給她講這些道理。
所以,她才把自己的人生走成了現在這樣的死胡同。
但現在,她絕不能讓萱萱走她的老路。
於是,她對萱萱說:“彆人送了我們禮物,不能因為彆人很富有,不需要我們的回禮,我們就真的不回禮哦。
“有些禮物,看似是免費送你的,但或許很久以後,你會發現,那些禮物其實早就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並且,一昧的索取,也是一件非常不好的行為。
“一會兒媽媽就帶你去超市,我們也給小哥哥挑點回禮吧。”
萱萱聽得似懂非懂,乖乖點頭,“好,都聽媽媽的。”
薑白微笑著揉了揉萱萱的腦袋,心中暗道:
這輩子,媽媽沒有父母護著風雨,但媽媽會拚儘全力,替你抗住所有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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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妄醒過來時,下意識的動作,是去摸身邊的薑白。
但手伸過去,卻隻摸到了一個冷冰冰、空蕩蕩的被窩。
有那麼一刻,他以為這兩天以來的美好日子,又隻是他的一場幻想美夢。
他嚇得後背頃刻間就沁出了冷汗,忙手忙腳亂地穿好睡褲,以極快的速度下床衝出門。
直到站在二樓的護欄邊,看見樓下坐在沙發上的一大一小,正對著一個熊熊小鏡子,玩得不亦樂乎,他提起的心臟,才終於又落了下去。
他唇角勾起一個笑,心中不免嘲笑起自己來,還真是被薑白不在的日子嚇怕了。
明明,他現在是那樣的幸福。
他的白白又回到了他的身邊,而他們都還年輕,未來的日子,還有很長很長……
吃過早餐後,裴妄把薑白叫進了衣帽間。
“我要去上班了,你給我選一套工作服吧。”
薑白照做,給裴妄挑了一套不會出錯的鐵灰色西服套裝。
等裴妄換好衣服後,看著麵前西裝革履的男人,薑白一時間還挺不適應的。
好似裴妄在她的記憶裡,還是個小孩子,如今竟然不知不覺地,也到了需要獨當一麵的年紀了。
隻是,年紀是漸長了,性格卻永遠看不到成熟。
薑白又給裴妄挑了一條暗紋的領帶,親手給他係上一個溫莎結。
裴妄就這麼低頭看著她,一雙眼眸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
驀地,他抬手圈住薑白的細腰,身子也貼了過來,薄唇在她耳側上方的位置,低低繾綣地喊了聲:“老婆。”
薑白微怔。
被他用這種柔情似水的語氣喊出這二字,竟真有種周身過電般的酥麻感。
隻是,這份酥麻感,並沒有讓她的心中泛起什麼漣漪。
而是再一次清晰被提醒著,如今的她,已被這個身份,牢牢地束縛住。
裴妄似乎很喜歡這樣喊她。
他擁著她,纏綿地又喊了幾聲:“老婆。
“老婆……
“你也叫我一聲老公,好不好?嗯?”
薑白的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奈,她抬手撫上裴妄的後背,隻有四個字:“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