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很快便做完了。
回去的路上,薑白無力地靠在椅背上休息,嗓音綿軟虛弱:“這下你沒有理由再逼我了吧?隻能說,這一切都是命。”
裴妄的臉色從始至終都很沉。
聽到這句,他冷笑了一聲:“命?我裴妄這輩子,最不信的就是命!”
薑白一怔。
她下意識聯想到,裴妄當初被所有醫生宣告殘廢,可他卻憑借著超強的毅力和頑強的生命力,奇跡般地恢複成了一個正常人的狀態。
的確,在裴妄的世界觀裡,他從來都是不信命的。
既然如此,他自然也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意識到接下來的日子,依舊並不輕鬆,薑白氣得長長吐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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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三個月過去了。
這三個月裡,裴妄日日早出晚歸,幾乎將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
或許他也需要靠這樣的忙碌,來麻痹他那一顆不安的心。
至於薑白,則每天都泡在藥罐子裡。
裴妄給她搜羅來了全世界上等的補藥,包括中藥、西藥,說什麼就是要讓她把身體養好,仿佛這已經成了他一種偏執的執念。
而薑白,則得益於這些日子的休養,難得過了一段時間的清閒日子。
她時不時地會和方青芷聯係,問問萱萱的近況。
方青芷就會給她發點萱萱的視頻。
視頻裡,萱萱肉眼可見地長高了些,人也曬黑了些,不過會說不少英語了,就是口音比較嚴重。
好幾次,薑白都得認真聽上好幾遍,才聽出來萱萱到底說的是什麼。
方青芷的男人的確沒有虧待萱萱,看得出,萱萱依舊是陽光開朗的性格,大大咧咧的,愛笑又愛玩鬨。
就是時不時地,萱萱也會通過視頻,表達對薑白的思念。
每一次,薑白聽到萱萱說想她的話,她的眼眶都會不由自主地泛著紅。
真希望裴妄的執念可以儘快消失啊。
這樣,她就可以把萱萱接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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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裴家迎來了一件喜事。
郝韻然的二胎,順利出生了。
仍舊是個男孩兒。
出生第二天,裴妄便帶著薑白去了一趟醫院產房,探望嫂子和二胎。
產房裡,薑白一進去就見著裴斯越正溫柔地抱著小孩,和裴謹戈在說著什麼。
他一貫的斯文得體,即便懷抱嬰兒,周身的矜貴氣質也是絲毫不減,最多就是又讓他增添了幾分的人夫感。
裴妄和郝韻然打過招呼後,便來到了裴斯越這裡,看望剛出生的小孩。
當眼神觸及孩子的那一刻,他那晦暗的眼眸裡,突然湧現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情緒。
喉結微動,他問裴斯越:“取好名字了嗎?”
“嗯,叫裴謹玄,你嫂子的父親早上剛取好的。”
裴妄不說話了,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小孩。
裴斯越朝他遞過來:“要抱抱嗎?”
裴妄頓了一下,隨即以極快的速度接過了孩子。
他抱得十分的小心翼翼,整個身子都微微躬著。
剛出生的小孩,滿臉皺巴巴的,絲毫看不出可愛,可裴妄低頭看著孩子的目光,卻十分自然地流露出幾分也想要成為人父的溫柔。
裴斯越看了看裴妄,目光又掃了一眼薑白。
喉結微微動了動,壓在喉間的話,到底還是沒講出來。
不一會兒,孩子鬨了起來。
這是要餓了要喝奶了。
郝韻然還沒有下奶,邱肆便以飛快的速度衝好奶粉,從裴妄的手裡接走了孩子。
她喂奶的時候,是在郝韻然的身邊喂的。
郝韻然則側著身子,目光不時看看喝奶的孩子,又再抬頭看向邱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