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能入他裴斯越眼睛裡的女人,要麼是仕途之家的長女、獨女,要麼就是商賈巨富的掌上明珠,不能帶來政治助力,至少也要門第相當,絕不能拖了裴家的後腿。
反觀薑白,寒門孤女一個,毫無資源、背景。
這種帶不來一絲價值、上不了台麵的存在,他不僅僅是嫌棄,到後期可以說已經是相當的厭惡。
厭惡他這樣家世的人,居然和這種人還有交集!
簡直就是拉低了他裴斯越的身份!
倒是他那個重情重義的弟弟,像是被這個女人灌了迷魂湯似的,說什麼就是對她不離不棄。
其實早年,他就已經挺煩薑白跟他們一家人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
於是,他曾向母親提過,把薑白送去全寄宿的女子學校讀書。
她母親略微思考一番後,也很爽快答應了。
不過,礙於裴妄瘋了般的撒潑打滾、絕食相逼,最後到底還是沒把人送走。
再後來,就是他時不時地聽到父母私下裡對薑白的討論。
母親是不喜薑白的。
一提起薑白,都是這個女孩子很有心機,非常的虛偽,從小就會攀附權貴。
不過也不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至少,她哄裴妄很有一套,而裴妄也的確會聽她的話。
比如,她帶著裴妄一起寫作業,給裴妄講題,讓裴妄的學業從來沒落下過。
裴妄有時候不吃飯,她就親自下廚給他做飯。
而裴妄也怪,廚子做的美味飯菜一口不吃,薑白做的黑暗料理,反而吃得賊香。
再比如,裴妄不愛喝奶,也是她每天好聲好氣地哄著他,讓他把奶都喝完。
裴妄愛打架,有時候勸不住,也得讓她去勸,才能平息了裴妄的暴躁怒意。
裴妄打架受傷了,也是她第一時間,捧著碘伏和紗布過來,親自給裴妄的傷口消毒、包紮……
有時候,他母親都搞不定裴妄的事,還得拜托薑白出麵,去把裴妄搞定。
總之,他母親雖不喜薑白,但用起來,也漸漸十分趁手。
至於父親,就更沒當回事。
總覺得孩子現在還小,圍著一個小姑娘打轉也正常,等長大了,視野開闊了,心態自然就變了。
唯有他,從始至終都很討厭薑白。
再後來,就是他二十七歲那年,得知兩個人以【不同尋常】的方式在一起了。
當時的他,正在公司忙碌。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也沒有很吃驚,仿佛早就預料到了有這一天。
不過也可能是這二人再勁爆的料,也再也掀不起他內心的波瀾。
不過,那天他也挺奇怪的。
明明幾乎快要被忙碌的工作淹沒,他卻在辦公位上,一個人發了許久的呆,腦子裡很長時間都處於一片空白。
當然,這點奇怪,在他連軸轉的工作生涯中,顯得是那樣的渺小,經不起推敲。
很快,他便忘掉了這抹異樣,再度紮進繁忙的工作中。
此刻,看著自己討厭了這麼多年的女人,正安靜坐在他眼前,眉目溫順,不吵不鬨。
並且,他可以預見到,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將被他豢養在這座為她量身打造的房子中,成為他私密領地裡獨一無二的藏品,隻供他一人觀賞把玩,他心情就莫名地,變得非常的奇妙。
到底是怎樣畸形的心態,竟然會將對一個人的討厭,蛻變成將其禁錮、扭曲占有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