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白狡黠笑著:“我可沒這麼說,但你要上趕著對號入座,我也拿你沒辦法。”
裴斯越氣笑了:“跟我玩裝傻充愣這一套?”
他接過薑白手裡的畫,小心翼翼地放進後備箱裡。
薑白繼續睜眼說著瞎話:“這怎麼能是裝傻充愣呢,我畫這幅畫的初心,純粹隻是想創造一個有趣的、具有視覺衝擊力的形象。
“當然,畫完之後,我對它也有著我自己的解讀。
“比如,對當下一些盲目追求外在形象的批判。”
“當然,我也歡迎你有不同的解讀。
“如果我沒理解錯,你解讀的意思是,有些人天天西裝革履,混跡於上流社會,看似光鮮亮麗,其實也不過都是他在人前展現出來的虛偽一麵,骨子裡的本性依舊是醜陋不堪的?”
裴斯越這一次並沒有感受到來自薑白的嘲諷。
相反,他甚至覺得,薑白說的挺有道理的。
身邊的爛人爛事,他見得還少了嗎。
甚至連最親近的父親也是如此。
而自己呢?
搶了弟弟的女人,圈養在地球的另一邊,不讓任何人知道,把人家當做了自己的私有物,卻還不肯給人家任何的名分。
他又比一頭畜生高貴到哪兒去了呢?
不過,這些話,他是不會和薑白深入討論的。
放好畫作,關好後備箱的車門後,他轉過頭來,問薑白:“癩蛤蟆知道你把它當做了醜陋形象的代表嗎?”
薑白愣了一下。
下意識的反應是,癩蛤蟆不就是很醜嗎?
裴斯越慢條斯理地解釋:“癩蛤蟆,又叫蟾蜍。
“蟾蜍不僅吃害蟲,保護我們生態的平衡,同時也是一種藥用價值非常高的動物,甚至連分泌的漿液也是一種極其珍貴的藥材,可是說,蟾蜍的渾身都是寶貝。
“而金蟾則更厲害,它是我們古代神話中的一種靈物,被視為旺財的象征。
“民間更是自古就有著把【金蟾】當做家中擺件吉祥物的傳統。”
薑白微微張著嘴,被裴斯越這番科普知識打得完全沒法反駁。
她撇了撇嘴,有些些的不爽:“知道你學霸,行了吧。”
“這不需要學。”裴斯越強調,“這是常識。”
薑白重重一噎。
上車後,裴斯越又問:“我很好奇,你在把我比作癩蛤蟆的時候,是不是也把自己當做白天鵝的代表了?”
薑白一愣:“??”
“癩蛤蟆吃天鵝肉,是吧?”裴斯越輕笑了一聲,“你還挺看得起你自己。”
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
她可從沒幻想過自己是白天鵝!
不過,裴斯越用這種嘲諷的姿態說出來,她便也不甘示弱,微微揚著脖子:“我當然看得起我自己,我要不是白天鵝,能入得了你裴斯越的眼?有底氣肖想你裴太太的位置?”
任何人都彆想試圖打壓她!
她自有一套自我PUA的頂級洗腦術!
但她不知道,她的這番話,落在裴斯越耳朵裡,卻是讓他眼眸驟然一深。
他沒再接話。
隻是在薑白看不見的地方,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