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師父不會有事的。”沈雲舒語氣篤定。
謝淩的本事她最清楚不過,區區神醫穀,未必能將他如何。
隻是,有一件事始終像根刺一樣紮在她心裡,“娘,你可有對外人提過,我與師父的這層關係?”
“不曾啊!”
王氏也納悶,事關兒女,她一向謹慎,“難道是你哥哥?那孩子嘴大,會不會是他漏了風聲?”
“不會是哥哥,”沈雲舒否定得很快,沈承雖然偶爾衝動,但不是無腦之人。
她沉吟片刻,才緩緩道:“我猜,是沈清辭自己查出來的。爹給她留了不少人手,我們……還是小瞧她了。”
“哼,”王氏一拍桌子,怒氣衝天,“那死丫頭就是咱們的克星!她一日不除,咱們就永無出頭之日!舒兒,四皇子那邊,最近可有說法?”
沈雲舒搖頭,“這陣子,他正忙著抹去所有痕跡,就算爹派人來查,也隻會認為是場意外。”
“唉,”王氏重重歎了口氣,“她怎麼就那麼命大呢?那她身上的毒會不會也解了?”
沈雲舒擰眉,雖然師父說那藥並無解藥,但神醫穀出手的話,就很難說了。
一想到自己費儘心機布下的局,最後顆粒無收,她就覺得一股血氣直衝頭頂。
“她不曾出京,是怎麼認識神醫穀的人?而且那溫南還叫她小師妹。”
“娘也不知其中的關竅。”
王氏也是一臉茫然,“咱們這次都沒機會好好問問你師父,他肯定知道內情。希望他……能化險為夷吧。”
她話鋒一轉,又憂心起另一件事,“對了,李文晉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先彆管。”沈雲舒揉了揉眉心,“文晉哥哥是聰明人,他會想通的。”
王氏歎息,“唉,也隻能如此了。”
“這次原本是你揚名之時,沒想到會弄成這樣。法會上,你那個預言可要……”
“娘,不急,”沈雲舒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有沈清辭在,咱們越是想表現,就越是容易出錯。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
她並不喜時時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
尤其是在沈清辭那個行事毫無章法的瘋子麵前,很容易被對方一個出其不意就壓得死死的。
正因如此,這麼多年來,侯府裡才維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平靜。
隻恨,父親的心,從來都偏得沒邊兒。
七月初八,宜祭祀,祈福。
水陸法會如期而至。
天色微亮,所有香客都穿戴整齊,除了少量預定好位置的王公貴族,所有人都有序排隊進場。
廣場上,成千上萬的蒲團整齊排列,香火嫋嫋,梵音低唱,一派莊嚴肅穆。
人們按先來後到的順序入座在蒲團上,滿臉虔誠。
沈清辭到來的時候,廣場上早已是黑壓壓一片。
她一身素衣,未施粉黛,在人群中卻依舊醒目。
正要往為她預留的貴賓席走去,一道身影蠻橫地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