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影上前一步,眼神銳利地觀察著局麵:“不能強攻!那法陣與‘白’的能量已經產生了初步糾纏,強行破壞法陣可能會引發不可預知的反噬,甚至可能提前引爆這個能量節點!”
她看向那被黑色觸手纏繞、光芒明滅不定的“白”水晶,又看了看手中同樣受到“白”之力影響而變得異常“寧靜”的狼毫筆,腦中飛快思索。
“或許…我們不該對抗‘白’,”她忽然道,眼中閃過一絲明悟,“而是應該…幫助它。”
“幫助它?”陳墨皺眉。
“對!‘玄’的法陣是在強行抽取和扭曲‘白’的力量。而我們的筆…”她舉起狼毫筆,筆杆內的玄色紋路與“白”水晶的光芒產生了某種微弱的共鳴,“…經過多次調和,尤其是經曆了‘玄’的力量洗禮後,似乎具備了一種介於‘有’和‘無’之間的奇特屬性。或許…我們可以用我們的筆,作為橋梁,引導‘白’的力量,讓它自行淨化掉這個寄生法陣!”
這是一個極其大膽的設想!借助“白”本身的力量來對抗“玄”的汙染!
沒有時間猶豫!那黑色觸手正在不斷收緊,水晶的白色光芒被汙染得越來越多!
陳墨與蘇清影再次背靠而立,雙手交握,狼毫筆交叉於胸前。
這一次,他們沒有試圖激發強大的融合能量,而是極力收斂心神,將意念高度集中在一個純粹的“念”頭上——“調和”、“淨化”、“守護這份寧靜”。
他們引導著筆杆內那奇異的、融合了多種色彩與玄色的力量,將其化作一道極其纖細、近乎透明、卻無比堅韌的光橋,小心翼翼地、充滿敬意地,探向那被纏繞的“白”水晶。
光橋輕輕觸及水晶表麵。
沒有排斥!
那“白”水晶仿佛感應到了這絲不含惡意、旨在“幫助”的同源力量(狼毫筆中的玄色本就源自類似本源的調和),微微一顫,隨即,一股龐大、精純、卻溫和無比的寧靜之力,如同找到了宣泄口般,順著光橋奔湧而來!
但這力量並未衝擊陳墨和蘇清影,而是在他們意念的引導下,沿著光橋,化作純淨的白色光流,溫柔地衝刷向那些纏繞在水晶上的黑色觸手以及地麵的邪惡法陣!
嗤…嗤…
如同陽光融化冰雪,那冰冷死寂的黑色觸手一接觸到這純粹的“白”之光流,頓時發出輕微的消融聲,冒出絲絲黑煙,迅速瓦解消散!地麵的法陣線條也開始變得模糊,那暗沉的顏色被一點點“洗”去,搏動越來越微弱!
“玄”留下的法陣,在“白”的本源力量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然而,就在法陣即將被徹底淨化的一刹那!
那即將消失的法陣中心,最後一絲漆黑的能量猛地凝聚,化作一個極其微小卻無比怨毒的瞳孔虛影,死死地“盯”了陳墨和蘇清影一眼,一個冰冷徹骨、充滿無儘惡意的意念猛地撞入兩人的腦海:
“乾擾…又一次…你們…終將…歸於虛無…”
隨即,虛影徹底消散。法陣化為烏有。
靜思堂內,重歸絕對的寧靜。
隻有那枚“白”水晶,依舊靜靜地懸浮在空中,散發著柔和永恒的光芒,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隻是其光暈似乎比之前更加明亮、更加純淨了一絲。
陳墨和蘇清影緩緩鬆開手,額角都已滲出細汗。剛才引導那龐大的“白”之力,雖無凶險,卻極其耗費心神,需要對力量有著最精妙的掌控。
他們看著那枚水晶,心中卻沒有多少喜悅。
“玄”的計劃被再次阻止了,但它最後的威脅言猶在耳。而且,他們能感覺到,這座城市地下那巨大的能量回路雖然失去了核心,卻並未完全消失,隻是暫時停止了運轉。
“它不會放棄的。”蘇清影輕聲道,目光悠遠,“它渴望‘白’的力量,渴望那種極致的穩定…或者說,它渴望將那種穩定也拖入它的虛無之中。”
陳墨走到靜思堂中央,抬頭望著那枚“白”水晶,忽然道:“你說…這世上,真的存在毫無欲望的狀態嗎?這‘白’,是終點,還是另一種形式的…”
他話未說完,忽然,那“白”水晶的光芒微微波動了一下,一幅極其模糊、短暫的畫麵仿佛直接投射到了兩人的意識中——
那是一片無儘的、空茫的虛空。虛空之中,懸浮著無數細小的、顏色各異的“水滴”(仿佛是各種欲望的凝結體)。而在虛空的最深處,有一個難以形容的、巨大的、不斷旋轉的灰色漩渦。漩渦的中心,是一片絕對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一切色彩、一切存在。
而那灰色漩渦的結構…竟然與“玄”留下的法陣,以及他們狼毫筆中的玄色紋路,有著某種驚人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相似性!
畫麵一閃而逝。
靜思堂重歸寧靜。
陳墨和蘇清影僵在原地,背後冷汗涔涔。
那是什麼?!“白”水晶為什麼要向他們展示這個?那個灰色漩渦…就是“玄”的本體?還是…它的源頭?他們的狼毫筆…
無數的疑問和巨大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