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中,二人雖為夫妻,關係卻十分疏離。
自大婚以來,這三四年來,沈雲舟幾乎都不在家中,而是在外征戰沙場,
算上這次,回京也就兩次,每次也隻待了月餘就離開了,踏足她院落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更何況,成婚之前兩人之間並無什麼情誼可言,所以關係並不親近。
那個總是帶著一身肅殺之氣的男子,素來給人以冷峻疏離之感。
易知玉早已習慣了他淡漠的態度,故而今日他突然來了這番關心的話,反倒讓自己覺得奇怪的很。
她清楚地知道,在沈雲舟心底始終珍藏著一位女子。
那位因家門變故,從官宦千金淪落風塵的姑娘,注定與他們侯府無緣。
雖然無法明媒正娶,沈雲舟卻始終對那女子念念不忘。
不僅耗費重金為其贖身,更是在外置辦了一處幽靜院落,將人好生安置。
這些事易知玉都心知肚明,自然也從未對這個名義上的夫君有旁的奢求。
此刻廊下仆從環立,想來他這般作態也是情理之中。
畢竟正室夫人剛剛生產,尚在月子期間,當著這許多下人的麵,總要顯出幾分體貼才是。
但眼下易知玉還不能就此離去。
她暗自盤算著要等朱媽媽現身,好將庫房失竊之事公之於眾。
於是她低垂眉眼,又端端正正地福了一禮,語氣恭順地答道:
"多謝夫君掛懷。隻是這火勢若不儘早撲滅乾淨,妾身唯恐再生變故。待此間諸事料理妥當,妾身自當回去歇息。"
見易知玉這般疏離客套的模樣,沈雲舟心頭沒來由地竄起一股無名火。
她總是這樣,永遠用這副恭敬疏遠的態度對他。
明明已經說了會安排妥當,她卻偏要挺著虛弱的身子在這寒風中守著,難道就這麼信不過他?
這股煩躁來得又急又猛,沈雲舟突然兩步上前,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一把將易知玉打橫抱了起來。
"夫君!"
易知玉驚呼一聲,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眉頭皺緊了幾分,
"你快放我下來!"
小香和祁媽媽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手足無措,慌忙上前護在兩側。
小香急得直跺腳:
"二爺當心些,夫人身子還虛著呢!"
易知玉心中有些慌張,沈雲舟今日的反常舉動讓她完全摸不著頭腦。
她掙紮著想要下來,卻在這時聽見朱媽媽驚慌失措的聲音:
"夫人!咱們庫房失竊了!"
朱媽媽一出來就看見自家夫人被二爺抱在懷裡,
先是一愣,隨即想起正事,連忙稟報:
"方才老奴帶人去查庫房,發現門鎖不翼而飛,進去一看,庫房竟被人搬空了!"
"什麼?"
易知玉聞言也顧不得掙紮了,下意識環住沈雲舟的脖子穩住身子。
這個無意識的動作讓沈雲舟冷峻的麵容稍稍柔和了些。
此時她也顧不得自己還被這麼抱著,畢竟今夜這出戲她必須要演完。
"怎麼會這樣?"
易知玉故作震驚,
"這賊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偷到侯府頭上!必須立即報官!"
一旁的顏子依聽到"搬空"二字,眼前一黑差點暈厥,踉蹌著後退幾步,被王媽媽一把扶住。
兩人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顏子依強自鎮定下來,臉色卻依舊慘白。
“夫君,你先放我下來,此事嚴重,得報官才是。”
沈雲舟卻依舊抱著她,剛剛朱媽媽的話他也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