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茶盞,語氣冷淡:
"既然你身子已經恢複好了,那便過去佛堂抄經吧。"
易知玉神色不變,順從地點頭,
"是,兒媳這就過去。"
張氏朝李媽媽使了個眼色,李媽媽立刻會意,
上前一步,故作恭敬地說道:
"二夫人,這抄經講究一個誠心,等會兒進了佛堂,身上的鬥篷和手裡的湯婆子可得放在外麵才是。"
易知玉睫毛輕顫,卻仍是一副溫順模樣,低聲道:
"知道了。"
張氏擺擺手,顯然懶得再與她多言。
李媽媽見狀,便領著易知玉出了屋子,一路朝院子南邊的小佛堂走去。
夜風凜冽,佛堂前的石階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踩上去微微打滑。
就在快到佛堂門口時,李媽媽忽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哎喲"一聲,重重摔倒在地。
易知玉一驚,連忙上前攙扶:
"李媽媽,你沒事吧?怎的摔倒了?"
李媽媽狼狽地爬起來,臉色難看,
見易知玉伸手來扶,竟猛地甩開她的手,語氣不善:
"二夫人彆跟我跟得太近!你都踩著我了!"
易知玉聞言,麵上浮現出一絲窘迫,她局促地往後退了兩步,
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耳邊的碎發,聲音輕柔中帶著歉意:
"實在對不住,天色太暗,我一時走得急了些,沒注意到腳下。"
李媽媽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斜著眼睛睨了她一眼,
那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去,嘴角撇著,滿臉的不耐煩。
她粗魯地拍了拍方才摔倒時沾上灰塵的衣擺,動作大得像是要把什麼晦氣的東西都拍走似的。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佛堂門前,李媽媽用力推開厚重的木門,
頓時一股刺骨的寒風從裡麵呼嘯而出,吹得人臉頰生疼。
李媽媽粗聲粗氣地指了指佛堂正中央擺放的矮桌,
隻見桌上攤開的經書被寒風吹得嘩嘩作響,
紙張不停翻動,全靠一方沉重的硯台壓著才沒有飛走。
"二夫人可聽好了,"
她故意拖長聲調,
"抄經講究的就是個誠心,您必須得跪著抄才行。"
易知玉的目光掃過那被風吹得簌簌作響的紙張,又環顧四周大開的窗戶,不由得輕輕蹙眉。
她掩唇假意咳嗽了幾聲,聲音虛弱地問道:
"李媽媽,這佛堂的窗戶怎麼都大開著?而且好像連火爐都沒點,待會兒怕是會冷得受不住吧?"
李媽媽聞言立即板起臉來,語氣十分尖銳,
"佛祖最不喜煙火氣,自然不能點火爐!佛祖還喜歡通透敞亮,這窗戶當然要開著!"
她說著又冷哼一聲,
"抄經講究的就是個誠意,若是連這點苦都吃不得,那還抄什麼經?不如直接回去睡覺算了!"
易知玉咬了咬下唇,聲音更輕了:
"可是...若是冷得握不住筆可如何是好?"
"這有什麼難的?"
李媽媽陰陽怪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