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分明是易知玉自己非要過來抄經的!母親見她剛出月子,再三勸阻,可她偏要逞強,這也能怪到母親頭上?"
"來抄經也就罷了,她自己打瞌睡不慎引燃了佛堂,母親寬厚仁慈,不僅沒有責怪,還命人趕緊救火。可她倒好,不顧眾人阻攔,非叫嚷著要衝進去救那些經書!滿院子的下人都看得真真切切!我們拉都拉不住!她自己找死,難道還要母親來擔這個罪名不成?"
說著,沈月柔突然轉向顏子依,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大嫂嫂,你方才同我一道過來,不也親眼所見嗎?"
顏子依猝不及防被點名,臉色頓時一僵,她沒想到沈月柔竟然要將她也拉扯進來。
她絞著手中的帕子,在張氏和沈月柔灼灼的目光逼視下,隻得硬著頭皮點頭:
"是...是啊...確實是知玉妹妹自己衝進去的...我們...我們怎麼攔都攔不住..."
張氏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眼角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她顫巍巍地朝沈雲舟伸出手,聲音裡滿是哀戚:
"事情原委再清楚不過,滿院子的人都可以作證。雲舟啊...難道...難道你寧願相信一個奴才的讒言,也不肯相信養育你多年的母親嗎?"
沈雲舟薄唇微勾,眼底卻是一片森寒,他冷聲道:
"事實如何,等官府查清楚了便知。"
張氏聞言,瞳孔驟然一縮,手指顫抖地指著他,聲音都變了調:
"你!你說什麼?!"
沈雲舟目光冰冷地掃向身側的影七,語氣不容置疑:
"影七,報官。"
影七當即抱拳,沉聲應道:
"是,主子!"
張氏臉色驟變,眼見影七轉身就要往外走,
她厲聲喝道:
"站住!不準去!誰準你報官的!"
滿院子的下人頓時噤若寒蟬,齊刷刷地跪伏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顏子依震驚地望著沈雲舟,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竟為了一個易知玉,不惜鬨到官府?
沈月柔更是臉色鐵青,聲音尖銳地喊道:
"二哥!你瘋了嗎!不過是個低賤的商戶女,死了便死了!她自己找死,與我們侯府何乾!你報官是想讓整個京城都看我們侯府的笑話嗎!"
沈雲舟唇角微揚,溢出一聲冷笑,
那笑聲仿佛淬了冰般令人毛骨悚然。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
張氏渾身劇烈一顫,保養得宜的麵容瞬間扭曲:
"你!你這個不孝子!你這是在說什麼混賬話!什麼叫殺人?你這是在指控你的親生母親殺人嗎?你是要報官抓我不成?!"
沈雲舟神色漠然,眼底卻翻湧著駭人的寒意:
"是誰殺的,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