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依的聲音甜得發膩,伸手就要去挽易知玉的胳膊。
易知玉不著痕跡地側身避開,規規矩矩地福了福身:
"嫂嫂好。"
顏子依作出一副關切的模樣,眉頭微蹙:
"昨夜之事那麼驚險,知玉沒有嚇到吧?我這一宿都沒睡好,總想著你。"
易知玉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眼底卻不見笑意:
"我沒事,謝嫂嫂關心。"
"那就好那就好。"
顏子依拍著胸口,一副後怕的樣子,
"昨日以為你沒能逃出來,可把嫂嫂給嚇壞了,差點就要衝進去找你呢。"
"哦?"
一旁的沈雲舟突然冷冷開口,銳利的目光直刺向顏子依,
"嫂夫人昨夜不是還一口咬定我家夫人是自己非要往火場裡麵跑的嗎?怎的現在又一副嚇壞了的模樣。這變臉的速度,倒是比那戲台上的角兒還快。"
這話像一記耳光,讓顏子依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她結結巴巴地辯解:
"二爺!你!你!我,我何時這樣說過知玉!我,我沒有..."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沈雲舟卻懶得再理會她,轉身牽起易知玉的手,神色瞬間柔和下來:
"這顏氏表裡不一,慣會做戲。你還是少和她來往,彆跟著她學壞了。"
他說得直白,絲毫不給顏子依留情麵。
顏子依的臉色頓時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活像個調色盤。
她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指節都泛了白。
易知玉身後的小香低著頭,拚命咬著嘴唇才沒笑出聲來。
這小丫頭肩膀一抖一抖的,顯然憋得十分辛苦。
不等顏氏再開口,沈雲舟已經牽著易知玉往院裡走去。
他寬大的手掌將易知玉的小手完全包裹住,溫暖的觸感從指尖一直傳到心裡。
知曉易知玉背地裡在調查顏氏,沈雲舟明白她是在和顏子依虛與委蛇,
畢竟同住侯府,易知玉不敢輕易撕破臉也是情理之中。
但他要讓易知玉知道,她有自己撐腰,不必勉強自己與厭惡的人周旋。
"剛剛我說的話你可記住了?"
沈雲舟突然問道。
易知玉詫異地抬頭,正對上他認真的眼神。
沈雲舟又補充道:
"我不喜顏氏,她虛偽,做作,惹人討厭。你少和她來往,免得惹我生氣。"
他說得理直氣壯,仿佛這就是最正當不過的理由。
易知玉嘴角微微抽了抽,她乖巧地點頭:
"知道了,夫君。"
沈雲舟又補充道,聲音低沉,每個字都像是烙在心上:
"若是有誰敢怪罪於你,你直接說是我交代的便行,不必怕。"
他說著,手指輕輕摩挲著易知玉的手背,帶著不容置疑的維護。
"是,夫君。"
易知玉輕聲應道。
還站在院外的顏子依死死攥著手裡的帕子,那上好的蘇繡帕子被她絞得變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