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粗使婆子,它自然更偏愛張氏這般養尊處優的貴婦之軀。
果然如易知玉預料的那般,李媽媽會回屋伺候張氏梳洗就寢,
而就是那時候的接觸,子蠱便轉移到了真正的目標張氏身上。
現在看來,這小蟲果然如同易知玉料想的那般發揮了作用。
重活一世,易知玉早已下定決心,這一生絕不再重蹈前世覆轍,做那任人宰割的軟弱羔羊。
所以當那夜張氏傳喚她去佛堂抄經時,她雖然麵上依舊維持著往日的恭敬順從,可心裡卻早已盤算好了一切。
她要親手焚毀那座虛偽的佛堂,讓那尊被張氏日日供奉卻毫無慈悲的泥塑金身在烈火中化為灰燼。
不僅如此,她還要讓那隻以人血為食的蠱蟲,悄無聲息地潛入張氏的經脈,讓這個心如蛇蠍的毒婦也嘗嘗被蠶食骨髓、被啃噬心脈的滋味。
既然張氏素來以折磨人為樂,那便讓她親身體會一下,什麼叫做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她本想著用這蠱來反製張氏,隻要她將她喚去磋磨,就得承受這鑽心刺骨的痛楚。
久而久之,張氏自然覺得是易知玉克她,
畢竟她一向都覺得自己是個掃把星,也就不會再將她叫去跟前了。
隻是這一世的發展著實出乎意料。
易知玉沒想到沈雲舟會這般維護自己,
有他的庇護,張氏應該也不敢像從前那般磋磨她。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沈雲舟終究是男子,
這侯府後院,還是張氏這個當家主母說了算。
而且沈雲舟有自己的事,總是無法時刻護著自己的,
所以易知玉覺得,無論如何,這小蟲都得用。
回過神的易知玉將瓷瓶遞給了小香,
“拿去放好吧。”
“是,小姐。”
張氏的院子裡,燭火幽幽,檀香嫋嫋。
張氏昏睡了整整一個時辰才悠悠轉醒。
她緩緩睜開眼,視線還有些模糊,隻覺得腦袋昏沉沉的,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記悶棍。
她下意識地抬手扶額,指尖觸到太陽穴時,那裡仍隱隱作痛。
"老夫人,您可算是醒了!"
吳媽媽一見她睜眼,立刻湊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坐起身,
又在她身後墊了兩個軟枕,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張氏眉頭緊鎖,嗓音微啞:
"我這是怎麼了?"
吳媽媽神色緊張,壓低聲音道:
"老夫人您不記得了?晚膳時您突然渾身劇痛,疼得冷汗直冒,最後竟生生疼暈了過去!老奴嚇得魂都快飛了!"
張氏聞言,臉色驟變,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晚膳時,她正喝湯,突然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脊背蔓延至全身,像是無數細小的蟲子在啃噬她的血肉,疼得她連筷子都拿不穩,最後竟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她眉心擰得更緊,
"怎麼回事?我為何會渾身疼得像被蟲咬一般?"
吳媽媽連忙解釋:
"老奴已經請府醫來瞧過了,大夫說您可能是誤食了什麼不合適的吃食,導致後背和脖頸起了紅疹,因著疹子發作得太厲害,這才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