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依的繡鞋在地上磨出深深的痕跡,
她的指甲在門框上抓出幾道白痕,卻終究敵不過婆子們的力氣,像塊破布般被拖出了院子。
這場鬨劇終於落下帷幕,張氏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她厲聲吩咐身旁的丫鬟,
"去,去把大爺給我叫回來!"
說罷甩袖轉身往院外走去,仿佛這院子裡沾染了什麼不潔之物似的,連多待一刻都嫌晦氣。
沈月柔連忙上前跟著張氏,母女二人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
院中幾位姨娘待老夫人走遠後,臉上都忍不住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李姨娘用手帕掩著嘴,眼中閃爍著快意的光芒,
她毫不掩飾地冷笑出聲,尖細的嗓音裡透著幾分刻薄,
"沒想到這顏氏心思竟然這麼惡毒,竟然用巫蠱娃娃來害人。"
王姨娘故作憂心地歎了口氣,可嘴角卻控製不住地上揚,
"唉,這顏氏也真是糊塗,竟敢用這等陰毒手段,這罪可是相當重的。"
她壓低聲音,卻故意讓周圍人都聽得清楚,
"我聽說之前有個官夫人就是因這事被活活打死的呢。"
幾位姨娘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各自扭著腰肢離開了院子。
她們離去的背影都透著幾分輕快,仿佛已經看到了顏子依悲慘的下場。
眾人之中,王姨娘心中最為歡喜。
她強壓著上揚的嘴角,眼中卻閃爍著掩飾不住的野心,已經在心裡盤算著如何一步步登上正妻之位。
她甚至已經開始想象自己穿上正室才能穿的朱紅色衣裙,坐在正堂主位上的風光模樣。
此時沈明遠正在醉仙樓與幾個紈絝子弟推杯換盞,
酒興正酣時,府裡的小廝急匆匆趕來傳話。
他不耐煩地摔了酒杯,罵罵咧咧地上了馬車。
一進張氏的院子,沈明遠就扯著嗓子嚷道,
"母親!到底什麼天大的事,非要兒子這個時候回來?"
他滿身酒氣,衣襟上還沾著酒漬,顯然喝了不少。
張氏見他這副模樣,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
沈月柔快步上前,將今日府裡發生的驚天大事一五一十的同沈明遠講了一遍。
沈明遠聽完,醉意頓時醒了大半。
他臉色鐵青,額角青筋暴起,
"這個賤人!竟敢用這等陰毒手段詛咒我!難怪我科考屢次失利落榜!原來都是這個賤人在害我!"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盞叮當作響。
"這幾日外麵到處都在傳這賤婦不是伯爵府嫡女,我還當是些閒言碎語。"
沈明遠咬牙切齒道,
"沒想到竟是真的!好一個伯爵府,敢拿個低賤的庶女來搪塞我侯府便罷了,這庶女心思居然如此惡毒!當真該死!!"
他越說越氣,眼中凶光畢露,
“母親!那個賤人呢!我這就去打死她!”
說著沈明遠就要往外走,張氏趕緊將他給拉住了,
“你打死她有什麼用,這等低賤之人,殺她豈不是臟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