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信中委婉提及沈雲舟曾經寫過家書一事,她就一直沒等到回信,
如今已經過了半月,終於是有消息了。
也不知沈雲舟知曉她寫過家書的事是不是能明白兩人之間有過一些誤會。
易知玉拆開信封,一臉認真的看了起來。
剛讀完開頭幾行,她就不由自主地彎起了嘴角,沈雲舟果然明白了她的暗示。
信中寫道,沈雲舟不知道易知玉給他寫過這麼多封家書,告知自己沒能收到過一封來自易知玉的信。
"軍中副將乃至普通士兵,總能收到家中來信。唯獨我,從未收到過妻子寫來的隻言片語。確實為此傷心過。後來我安慰自己,許是你不愛寫信,心裡這才好受些。"
看到這裡,易知玉忍不住輕笑出聲,她倒是沒想到沈雲舟還有如此一麵。
這語氣活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在撒嬌。
彆人都有家書,偏他沒有,所以覺得委屈。
不止如此,他還很會自我開解,自己勸自己說應該是妻子不愛寫信。
"如今知曉吾妻竟寫過一百零八封家書,心中甚是歡喜。雖未能得見信中內容,想來定是滿紙關切問候之語,如今我一切安好,不必擔心。"
知曉誤會終於是解開了的易知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不僅僅是因為誤會解開而寬心,同時也是因為收到回信知曉沈雲舟如今還安好而寬心。
“忙完剿匪一事,我定會去給你買你喜歡的玫瑰花餅,安心等我回來。”
看到沈雲舟還把自己上次說的玫瑰花餅的事情放在心上,還這麼認真的告知自己一定會去買,易知玉不由得失笑。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和這幾次的書信,易知玉發現沈雲舟和上一世自己看到的他很不同。
他不僅不是個無情無義之人,反而是個很重承諾的君子,說過的話都會當真,答應的事也全然放在心上。
這讓易知玉心中寬慰不少。
她繼續看信,信寫了整整兩頁紙,看完第一頁紙,
易知玉又看向第二頁紙,然而當目光移至第二頁看了片刻之後,
易知玉突然渾身一顫,她猛地站起身來。
信紙在她手中變得有些抖動,方才舒展的眉頭此刻緊緊蹙了起來。
她反複確認著信中的內容,臉色越來越凝重,眼中神色變成了擔憂。
她抬眸一臉凝重的望向靜靜站在一旁的影十。
影十依舊神色如常,隻是微微躬身道:
"夫人不必憂心,主子定能平安歸來的。"
易知玉輕輕點頭,她小心翼翼地將沈雲舟的信仔細的收了起來。
然後她緩步走出了屋子,來到了院中,
易知玉深吸一口氣,抬眸望向灰蒙蒙的天際,厚重的雲層壓得極低,就好像要隨時會墜落下來一般。
一陣寒風拂過,吹亂了易知玉額前的碎發,她下意識地攏了攏衣襟,
"一定......"
她朱唇輕啟,聲音輕得幾乎消散在風中,
"要平安回來啊。"
這句話像是說給遠方的某人,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她靜靜地佇立在庭院中,任由冷風拂麵,目光卻始終望向遠方,
仿佛能穿透這陰沉的天幕,看到遠處的那個人一般。
又過了幾日,眼看距離侯府百日宴隻剩下最後兩日。
這日清晨,張氏收到一封密信。
當她拆開信封,看清上麵的內容時,整個人都止不住興奮地戰栗起來。
她死死攥著信紙,一遍又一遍地反複查看,生怕漏掉任何一個字眼,眼中漸漸燃起狂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