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動聲色地將茶盞放回案幾上,用帕子輕輕拭了拭嘴角,點了點頭,那婆子便退下了。
看向坐著的劉氏,張氏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不遠處,易知玉已經換了一身藕荷色的衣裙,
不知何時回來,已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此時正安靜的喝著茶水吃著點心。
她捏著一塊芙蓉糕,小口小口地品嘗著,神色十分淡然,就仿佛剛剛出去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在易知玉對麵坐著與她相隔不遠的劉氏不停的往門外的方向看,她眉頭都有些忍不住皺了起來,
按理說出去換件衣裳要不了多長時間,早該回來了才是,可她的女兒和兒媳卻遲遲不見蹤影。
不止是她的女兒兒媳,就連剛剛帶她們出去的沈月柔也未見回來,
劉氏心裡隱隱升起一絲不安,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張氏將劉氏的神情動作儘收眼底,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她慢條斯理地又喝了一口茶水,心想這秦家先前推三阻四不願結親,
待會兒事情鬨起來看他們還怎麼推脫,等生米煮成熟飯,他家想不認都不行。
再過一會,秦可清與沈明遠私會的事就會被鬨開傳遍整個侯府,
今天來了這麼多賓客,到時候眾目睽睽之下,
秦家就算再怎麼找補,都隻能把女兒嫁給她兒子沈明遠!
至於秦之逸那邊,張氏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既然碰了自己的女兒,就彆想置身事外。
若是識相,乖乖上門提親,她還可以給他留幾分顏麵,按下此事不提;
若是不識抬舉,那就彆怪她把事情鬨大,告他一個輕薄侯府嫡女的罪名,讓他身敗名裂!
想到這,張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相信,但凡是個明白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這盤棋,她早已布得天衣無縫,
這秦家門風清白,除了吃下這個悶虧,彆無他法。
又等了片刻,劉氏眉頭越皺越緊,手中的帕子不自覺地絞緊又鬆開。
她頻頻望向門外,心中那股不安更甚。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起身出去。
主位上的張氏一直用餘光關注著劉氏的一舉一動,見劉氏想出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她臉上堆起親切的笑容,一臉笑意的打趣道,
"秦夫人這是一會兒沒見著女兒就開始惦念了嗎?"
"這年輕孩子們貪玩,不願同咱們這些老的坐著聊天也正常,您就由著她們去吧。"
劉氏起身的動作一頓,看向張氏,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
"這孩子換了衣裳也不知道回來同各位長輩打聲招呼就去玩,真是太不懂事了些。"
她說著,目光又不著痕跡地掃過門外。
張氏擺了擺手,
"不妨事,不妨事的。今日這外頭準備了不少好玩的項目,投壺、賞梅、猜燈謎,應有儘有。"
她語氣依舊十分和氣,
"年輕孩子們都在外頭玩呢,她們估摸著換了衣裳之後便和月柔一同去玩去了。月柔那孩子最是周到,定會照顧好令愛和兒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