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作出一副哀傷的模樣,長長地歎了口氣。
張氏見到公公這副模樣,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她心中狂喜,麵上卻哭得更加淒慘。
她捶胸頓足,聲音顫抖著喊道,
"我的兒,你怎麼這麼苦命啊!剿滅山匪還好好的,怎的回來會遇到滾落的巨石呢!嗚嗚嗚嗚!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
沈仕清聞言臉色驟變,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顫抖著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向宣旨公公,
"公公,我兒,我兒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山體滑坡?"
宣旨公公又歎了口氣,緩緩點頭,
"正是。說來也是不巧,沈大人回城時,剛巧那處的山體崩塌了。"
"轟"的一聲,沈仕清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搖搖欲墜,全靠身旁小廝攙扶才沒癱倒在地。
他雙目失神,喃喃自語,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一旁的張氏見狀,心中簡直樂開了花。
她哭嚎得更加賣力,聲音尖銳得幾乎要刺破眾人的耳膜,
"我的兒!你死得好慘啊!你還這麼年輕!怎的就這樣走了啊!我的兒啊!"
她一邊哭一邊用力拍打地麵,發髻都散亂了幾分,
貼身婆子連忙上前攙扶,假意勸道,
"老夫人,您切不可太過憂傷,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張氏卻哭得更凶了,她捶打著胸口,聲嘶力竭地喊道,
"我的兒!你死了我可怎麼辦!你的妻兒該怎麼辦呀!他們可都盼著你回來呢!"
她眼角餘光瞥向跪在身側的易知玉,心中暗想:現在無人護你!看你還怎麼囂張!
一時間,整個前廳隻回蕩著張氏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她伏在地上,肩膀不住地抖動,仿佛悲痛欲絕。
在場的賓客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
有的麵露哀戚,有的則悄悄交換著疑惑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明白現在的情形。
宣旨公公冷眼旁觀了半晌,突然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地開口道,
"老夫人,您可哭夠了?"
正哭得投入的張氏聞言渾身一僵,哭聲戛然而止。
她緩緩抬起頭,臉上還掛著幾滴硬擠出來的淚水,故作哀戚地問道,
"公公此話何意?老身痛失愛子,一時間實在是情難自禁。"
宣旨公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明黃色的聖旨在手中輕輕晃動,
"雜家這聖旨都還沒讀完呢,老夫人您就哭上了。"
沈仕清見狀,連忙拱手道:
"內子一時情緒激動,還請公公勿怪。"
宣旨公公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捋了捋袖子,
"有什麼好情緒激動的?雜家又沒說沈大人出事,老夫人一聽落石就哭起來了,倒是比雜家這宣旨的還著急。"
張氏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公公...公公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