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聞言眉頭狠狠一皺,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她整了整衣襟,大步流星地往裡走。
一進屋就看見沈仕清陰沉著臉坐在上首,手裡端著茶盞的手指關節都泛著白。
見張氏進來,他猛地將茶盞往桌上一摜,"啪"的一聲脆響,上好的青瓷茶盞頓時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濺了一地。
張氏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朝身後的吳媽媽使了個眼色。
吳媽媽會意,立即帶著滿屋的丫鬟婆子退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把門關得嚴嚴實實。
屋子一下子隻剩下了張氏和沈仕清兩人,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張氏挺直腰背站在堂中,毫不示弱地瞪著沈仕清,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大清早的,侯爺這是唱的哪一出?"
張氏指尖死死掐著帕子,
"好端端的來我院裡摔杯砸盞,可真是好大的威風!"
沈仕清猛地拍案而起,黃花梨木的案幾被震得"砰"地一響:
"嗬!你少在我這裝糊塗!說!到底瞞了我什麼事!最好是給我如實交代!"
張氏心頭一緊,卻依舊不露怯色,
"侯爺這話好沒道理!我成日裡操持家務,哪有什麼事瞞著你!再說了!這侯府都是你的!我有什麼能瞞的過你的!"
"還裝傻!"
沈仕清眼中寒光乍現,
"明遠受傷的事,你難道沒瞞著我嗎?!"
張氏瞳孔驟然收縮。
她明明下了死令,讓下人不準給沈仕清說的!是哪個不要命的奴才敢違抗她的命令?沈仕清到底知道多少!
張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飛快地思索著對策,麵上卻故作鎮定地揚起下巴,
“就算告訴你又有何用,你如今都把這世子之位給了那沈雲舟,全然不顧明遠的臉麵,難不成他的死活你還會關心不成!”
沈仕清臉色鐵青,一把將桌上的茶具掃落在地,碎瓷片四濺,
"你少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說!明遠到底是怎麼傷的!"
張氏見沈仕清這般咄咄逼人的架勢,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突然拔高了聲調:
"還不是都怪你!若不是你偏心,明遠怎會遭這份罪!"
她帕子狠狠一甩:
"那孩子知曉你將世子之位給了那沈雲舟,心中怎會好受!整個人失魂落魄的,一個不留神就從台階上摔了下去!生生摔斷了好幾根骨頭!"
說著說著,張氏的聲音越發尖利,手指幾乎要戳到沈仕清臉上:
"你現在倒來興師問罪了?告訴你有什麼用?告訴你明遠就能立刻恢複嗎!反正你對他無所謂,那他受傷的事又何必同你說!你心裡反正沒這個兒子!既然不在乎,又何必假惺惺地來問!"
沈仕清陰沉著臉重新坐下,鷹隼般的目光死死盯在張氏臉上。
張氏被他盯得發毛,手中的帕子絞成了麻花,指節都泛了白。
"嗬——"
沈仕清突然發出一聲冷笑,在寂靜的屋裡格外刺耳。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張氏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聲音陡然尖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