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聲稱並非自願害人,而是受你那好母親威逼脅迫,念在你尚有一絲悔過之心,便不必送去城外庵堂青燈古佛了。”
這話如同赦令,瞬間點燃了沈月柔心中的狂喜,她幾乎要抬起頭來謝恩。
然而,蕭祁的下一句話,卻像一盆冰水,將她剛燃起的希望徹底澆滅。
“不過,”
他話鋒陡然一轉,語氣森然,
“即便身不由己,你也確實行了構陷之事,助紂為虐。若不加懲戒,何以明家規、正風氣?待回府之後,自行去領家法,重責二十板子,好好記住這個教訓。”
沈月柔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僵在原地,剛剛湧起的慶幸瞬間化為烏有,二十板子…那足以讓她皮開肉綻,數月難以行走!
“嗯?”
蕭祁尾音微揚,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
“看沈三小姐這神情,莫非是對本宮的處置…還有什麼不服?”
沈月柔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有半分遲疑,立刻以頭觸地,
“臣…臣女不敢!臣女謝殿下開恩!殿下懲戒的是…臣女…心服口服!”
蕭祁不再看她,視線轉向一旁冷汗涔涔的沈仕清。
“還有沈明遠,”
他聲音更冷了幾分,
“此人品行不端,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險些毀了秦家姑娘的清白!若非秦家寬厚,其罪當不止於此!此等行徑,惡劣至極!念在其尚未造成無可挽回之後果,便重責五十大板,小懲大誡,也給秦家一個交代。”
沈仕清心頭一緊,連忙躬身應道,聲音急切:
“是!是!殿下明斷!這逆子犯下如此大錯,下官回去必定嚴加管教,重重責罰,絕不敢徇私!”
“至於張氏…”
蕭祁提到這個名字時,語氣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棄,
“她身為侯府主母,卻心思歹毒,屢生事端,本是罪無可赦。本宮念她年歲已長,便免其皮肉之苦。”
他略一停頓,目光如冰刃般刮過沈仕清:
“就罰她在佛堂禁足,親手抄寫《金剛經》、《地藏經》各五百遍,合計一千遍。抄寫時需焚香沐浴,靜思己過,一字不得假手於人!何時抄完,何時方可出佛堂半步!”
他的目光最終牢牢鎖住沈仕清,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
“經此一事,往後該如何約束內帷,管教妻室,沈侯爺——你,可明白?”
沈仕清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當頭罩下,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他深深低下頭,幾乎是咬著牙回應:
“下官…明白!下官必定嚴加管束,絕不讓她再生出任何事端!”
“嗬,”
蕭祁發出一聲極輕的冷笑,意味不明,
“明白就好。”
語畢,他不再多看眼前這亂糟糟的一家人一眼,拂袖轉身,玄色衣袍帶起一陣冷風,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廳內眾人,皆齊齊躬身俯首,
“恭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