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猛地轉頭望向門外,厲聲道,
“進來!”
隻見沈月柔臉色慘白,身子微微發抖,怯怯地挪了進來,低著頭始終不敢抬頭看張氏一眼。
見到女兒這般神態,張氏心中更加篤定了自己剛剛的猜測!
自己的計劃成了!她幾乎要壓不住嘴角那抹得逞的冷笑。
沈仕清見她仍無半分悔意,怒火更熾,指著她罵道,
“毒婦!你怎麼就能歹毒到這般地步!自己做儘惡事,如今還要發瘋拖雲舟下水!你是要拉著整個沈家為你陪葬嗎!”
事已至此,張氏心知再偽裝已經沒有必要。
她索性撕破臉皮,發出一聲尖銳的冷笑,眼中積壓多年的怨毒儘數傾瀉而出,
“我惡毒?我再惡毒也比不上你沈仕清虛情假意、忘恩負義!”
“當年是你親口答應我,這世子之位一定會給明遠的!可結果呢?你一邊拿話搪塞我,一邊處心積慮地把一切都塞給沈雲舟!他憑什麼得到這些?一個賤婢所生的野種,也配搶我兒子的東西?!”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陡然拔高,
“明遠受傷到現在,你可曾來看過他一次?他難道不是你兒子嗎?你為何對我所出的骨肉如此冷漠無情!你既然眼裡隻有沈雲舟,就彆怪我手段狠辣!”
她猛地向前一步,散亂的發絲下目光瘋狂而決絕,
“我就是要把那個賤種拖下水!就是要把整個侯府都拖下水!就是要攪的侯府雞犬不寧!既然你們不讓我母子好過,那就誰都彆想好過!”
沈仕清冷冽的目光如冰刃般刺向半倚在床頭的沈明遠,眼中翻湧著毫不掩飾的失望與嫌惡。
“世子之位,向來是有能者居之!”
他聲音沉冷,字字如錘,砸在寂靜的室內,
“這麼多年,我給過明遠無數次機會。可結果他是怎麼做的?文韜武略,無一精通,終日無所事事,整日隻知沉溺享樂,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若將侯府交到這等庸碌之輩手中,才是真正的完了!”
這番話如同鋒利的鞭子一般,狠狠抽在沈明遠心上,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張氏見丈夫如此貶低自己的心尖肉,頓時心如刀絞,徹底失了理智,她發瘋似的嚎叫起來,
“什麼有能者居之!全都是放屁!明遠是這侯府堂堂正正的嫡長子!這府裡的一切,生來就該是他的!誰都休想奪走!”
沈仕清聞言,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反問道:
“照你的意思,立世子不必看才德能力,也無需考量才能,隻看他是不是嫡出是不是長子就行了?”
“當然!”
張氏挺直脊背,說得斬釘截鐵,
“身份尊卑才是根本!我的明遠是侯府嫡出的長子!,立他為世子,天經地義!”
“好一個嫡出,好一個長子!”
沈仕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步步逼近張氏,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向她,
“張婉容,你怕是得意忘形,早就忘記了,誰,才是我沈仕清真正的嫡出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