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仕清低頭睥睨著腳下涕淚橫流、狼狽不堪的兒子,眉頭鎖得更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卻終究被冷硬取代。
他沉聲道,
“太子殿下已在萬福樓親耳聽聞你與月柔對秦家子女所做之事!此番責罰,乃是殿下金口玉言所下之令!即便是我,亦不能違抗太子諭令!否則,便是欺君之罪,整個侯府都擔待不起!”
“你二人犯下如此大錯,太子殿下隻是杖責一二,沒有將你捉拿下獄已是恩典,你該知足才是。”
沈明遠一聽到“太子殿下”四個字,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原本還未完全康複的身子猛地一軟,麵如死灰地癱坐在地,完了!太子殿下都知道了!是太子殿下下令杖責的!他真的完了!
一旁的張氏聞言,也是渾身一顫,踉蹌著跌坐下去,臉上血色儘褪。
沈仕清漠然擺了擺手,語氣不容置疑,
“拖出去,就在院中行刑!”
“是!”
護衛得令,再次上前架起失魂落魄的沈明遠。
眼見寶貝兒子就要被拖去受刑,張氏掙紮著爬起想要撲過去阻攔,卻被沈仕清一把狠狠抓住手臂。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般刮過她的臉,
“作為此事的罪魁禍首,你覺得太子殿下會輕易放過你嗎!”
“太子殿下念你已有年歲,經不住杖責,命你罰抄佛經一千遍,深刻反省己過!”
這話一出,張氏身子又是一顫,沈仕清繼續道,
“從今日起,你便禁足於你自己的院子,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踏出半步!”
說完,他毫不留情地甩開張氏,厲聲吩咐左右,
“將張氏拖回她的院子!嚴加看管!沒有本侯的命令,誰若敢放她出來,一律重懲!”
幾個婆子應聲上前想要拉住張氏,卻被她猛地一把甩開。
她頭發散亂,雙目赤紅,用顫抖的手指死死指著沈仕清,聲音因極致的怨恨而扭曲變調,
“沈仕清!你…你竟敢軟禁我!太子殿下罰我抄經!未曾說要軟禁我!你這是自作主張!你如今是看我張家出事,便覺得可以無所顧忌了是嗎!你彆忘了,當時沒有我張家,你根本不可能到如此地位!”
沈仕清卻連眼皮都未抬,徹底無視了她的嘶吼,隻對著那幾個婆子冷冷使了個眼色。
婆子們再無猶豫,一擁而上,死死鉗製住了張氏的雙臂。
“你們做什麼!狗奴才!放開我!給我放開!”
張氏拚死掙紮,踢打撕咬,可她養尊處優多年,哪是這些做慣粗活的下人的對手。
婆子們手下發力,如同拖拽一件物品般,毫不留情地將她向外拖去。
剛被拖出房門,眼前的一幕便讓張氏肝膽俱裂。
她的寶貝兒子沈明遠已被死死按在院中的長凳上,一旁的護衛手持沉重的杖棍,已然擺開了架勢。
另一邊的沈月柔也被按在了另一條凳子上,嚇得麵無人色。
沈月柔和沈明遠一見到母親,如同抓住了最後的希望,哭喊聲瞬間淒厲起來:
“母親!救救我!母親救我啊!”
張氏目睹此景,目眥欲裂,發出尖銳刺耳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