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知玉深知沈月柔內裡自私自利、遇事便慌的性子,
一旦東窗事發,麵對沈仕清的滔天怒火,她為求自保,定然會毫不猶豫地將所有責任都推給她那母親張氏。
在沈仕清的厲聲逼問下,她絕對守不住秘密。
而早已知曉沈雲舟並非張氏親生的沈仕清,對此不會有絲毫懷疑。
因為這栽贓構陷本就是事實。
當他親耳聽到張氏竟在背後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構陷他選定的世子,其怒火絕不會輕易平息。
若在此時,被設計引來、同樣聽得明明白白的秦家人適時出現,沈仕清便能瞬間徹悟張氏此舉更深層的惡毒用心:
她不僅要毀了沈雲舟,更是要徹底離間侯府與秦家,這是要將整個侯府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要拉著整個侯府為她那點私心陪葬!
關於促成秦家現身這一步,易知玉原本的計劃是提前將事情告知給秦家主母劉氏。
但沈雲舟卻主動將這個環節攬下,表示他會去找同屬武將的秦家長子秦之臨說明情況,讓秦之臨帶著秦家幾位男主子一同前來。
易知玉見他已有成算,便交由他去安排這個環節。
如今細細回想,讓秦家男子悉數到場,恐怕本就是沈雲舟計劃中更深的一步棋,就如同他額外請動了太子殿下過來一般,他另外做這些定然是有他更長遠的考量和打算。
太子殿下的到來,確實讓事情推進得更為順暢了些。
沈月柔方才那番話提及了太子名諱本就是大不敬,言語間更是藏著明晃晃的挑唆,句句帶刺,字字含毒。
有太子殿下在場,這事態便陡然加重了幾分,而且太子殿下的到來,還牽扯出了之前山體落石的事情。
易知玉正低頭小口喝著燕窩羹,溫熱甜潤的羹湯滑入喉間,今日這一出接一出,環環相扣,步步驚心,
她正暗自梳理著其中關竅,對麵的沈雲舟卻忽然開了口。
“夫人難道就不好奇,”
他聲音平穩,
“為何我特意將太子殿下也請來嗎?”
見他主動提起,易知玉放下手中的碗,抬眼迎上他的目光。
她眸色清亮,答道:
“若是隻有父親和秦家在,張氏所為不過是後宅陰私,栽贓夫君,手段雖毒,終究是家宅內務,可若是太子殿下親臨,性質便截然不同了,她意圖構陷的,便不隻是侯府世子,更牽扯到了當朝儲君和各家臣子。這罪過,可就大到天上去了。”
沈雲舟聞言,唇角勾起一抹淺淡卻冷冽的笑意,仿佛寒刃上掠過的一絲光。
“夫人聰慧。”
他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