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眼中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流淌出來。
沈仕清!他真是做得太絕了!
竟隻給她留下一個吳媽媽伺候,滿院子的仆從全被調離得乾乾淨淨!
這還不算!
自她被囚禁在這方寸之地起,就徹底斷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
莫說探聽京城風聲,就連府內其他各房的動靜,她都無從知曉。
上次沈仕清提及太子殿下震怒,要嚴查張家,也不知如今娘家究竟如何了?
她那位兄長是否安然無恙?
雖說事前早已找好替死鬼,將一切罪責推給了張府的一個管事。
可如今是太子親自下令,讓那剛與她結下梁子的秦家來主理徹查!
秦家恨她入骨,豈會輕易放過這個報複的機會?
若他們鐵了心要深挖下去,難保不會查出些什麼蛛絲馬跡!
可現在她被困於此,如同聾子瞎子,完全不知道外麵的風波究竟刮到了何種地步?
張家這次到底能否有驚無險地度過難關?到底會不會出事!
若是……若是秦家真的查到了她兄長頭上,拿到了確鑿證據,那張家可就真的要麵臨滅頂之災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一陣冰冷的恐懼便攫住了張氏的心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越想越焦躁難安的張氏,隻覺得一股邪火直衝頭頂,
她猛地抬起手,將桌上的茶盞一把掀到了地上,茶盞就這樣碎了一地,四處飛濺的碎瓷片亂七八糟的。
“好你個沈仕清!做事竟絕到如此地步!”
她咬牙切齒地低吼,聲音因憤怒而劇烈顫抖,
“竟敢將我像囚犯一樣軟禁在這方寸之地!還敢徹底斷了我和外界的一切聯係!你真是好大的狗膽!誰給你的權力!”
吳媽媽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得渾身一顫,她小心翼翼地端著剛剛取來的飯菜,挪到桌邊放下,聲音卑微而惶恐,
“夫人,您…您千萬消消氣,氣大傷身啊…老奴把飯菜端過來了,您…您多少先用一些吧,身子要緊……”
說著,她顫抖著手將食盒中的碗碟一一取出。
當那所謂的“飯菜”完全呈現在眼前時,張氏眼中的怨毒幾乎要噴薄而出!
自從被囚禁在這鬼地方,沈仕清連她的日常用度都苛刻到了極點!
從前她是何等金尊玉貴,每日燕窩滋補、山珍海味不斷,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可如今!眼前擺著的都是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