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個婆子無聲的“護送”下,沈月柔終於是捱到了自己院門前,她幾乎是踉蹌著跨入院內。
然而,腳跟尚未站穩,就聽見身後傳來“哐當”一聲悶響,落鎖的清脆聲響了起來,
她一回頭就看見自己的院門被那一路跟過來的幾個婆子毫不留情地從外麵猛地合上了。
眼見父親派來的人行事如此決絕,絲毫不給她留半點顏麵,
再看到那兩扇緊閉的、仿佛將她與世隔絕的朱紅院門,
沈月柔心中積壓了一路的憋屈、憤怒與不甘如同滾沸的油鍋,瞬間炸開!
她猛地衝上前,抬腳就狠狠踹在厚重的門板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再也抑製不住地對著門外尖聲怒斥:
“你們這些狗奴才!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誰給你們的膽子!居然敢鎖我的門!”
“父親不過是命我在院中反省,何時準許你們上鎖的!你們這是把我當成囚犯對待了嗎!”
說著,她又是泄憤似的一腳踹上去,震得門框嗡嗡作響:
“立刻給我把門打開!給我把這破鎖卸了!”
“門關得這樣死,是想悶死我不成!若是憋壞了我身子,你們這些老貨拿什麼來賠!擔待得起嗎!”
門外沉默了一瞬,隨即傳來婆子那平淡無波、毫無起伏的聲音,隔著門板更顯得冷漠:
“三小姐息怒。老奴們也是奉侯爺之命行事。”
“侯爺嚴令,需得‘守好’院子,確保小姐能‘靜心’修養。老奴們隻是按規矩辦事,不敢有絲毫懈怠。”
“守好院子?按規矩辦事?”
沈月柔氣得渾身發抖,聲音愈發尖利,
“把門鎖死就是你們的規矩?你們是怕我偷跑出去不成!簡直豈有此理!”
門外的回應依舊恭敬卻滴水不漏,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強硬:
“老奴們自然相信小姐會謹遵侯爺吩咐。若小姐覺得此法確有不便之處……”
“老奴們可以將院門重新打開,陪著小姐再去侯爺那一趟,到時小姐可以將自己的想法當麵同侯爺說說,請侯爺親自定奪。”
聽到那婆子直接就抬出了沈仕清,沈月柔一下子被噎得啞口無言,
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再去沈仕清那裡尋晦氣!
這婆子分明就是知道她不敢再過去這才用沈仕清來壓她!真是個狗刁奴!
她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劇烈的憤怒交織洶湧,卻一時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
僵持片刻,她腦中靈光一閃,像是終於抓住了對方的錯處,急忙又質問道:
“好!就算要守院子!你們把這大門鎖死了,我院子裡這些丫鬟婆子如何進出辦差?耽誤了差事,你們誰負責!”
門外很快便傳來了回應,語氣依舊平穩得令人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