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連人家崔小姐的麵都未曾見過,怎的就生出這般大的敵意?方才還喜笑顏開的,一聽個‘崔’字,這小臉就垮得能擰出水來。”
“哼!奴婢就是瞧她不順眼!”
小香嘴撅得更高了,
“光是聽她這話,奴婢就渾身不舒服!說什麼‘告知姓氏您便知道’——擺出一副好像已經成了二爺房裡人、踏進了侯府門檻的架勢!她憑什麼呀?”
她越說越氣,語速也快了起來:
“反正奴婢就覺得她心思不純!夫人您想想,這事兒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二爺今日不是將前因後果都說得明明白白了嗎?什麼外室、什麼青梅竹馬、什麼心尖上的人,壓根兒就沒這回事!”
“她作為當事人,難道不清楚這裡頭的彎彎繞繞?難道不知道自己和二爺根本就是清清白白、毫無瓜葛?可那位崔大人一回京,就直奔咱們侯府來求親,還言之鑿鑿地說他女兒給二爺當了幾年外室。”
“這除了是她自個兒跟她父親這麼說的,還能有彆的可能嗎?可她為什麼要這般自毀名聲說自己當彆人的外室呢?奴婢看,她根本就是處心積慮地想嫁給咱們二爺!從前是罪奴身份,湊不到跟前;如今恢複了官家小姐的身份,可不是要趕緊想方設法擠進門來!”
她越說越是激動,聲音不自覺地拔高,
“一個還沒出閣的姑娘家,就急吼吼地跑來拜見正室夫人,這分明是早已將自己當成了二爺的妾室!真真是……不知羞恥!”
易知玉見小香這副氣呼呼的模樣,仿佛一隻被惹惱了的小貓,不由得輕笑出聲,語氣溫和地安撫道:
“好了好了,她心思如何,與咱們何乾?隻要咱們不見,任她有什麼算計,也翻不出浪花來。”
“我已經讓掌櫃的去打發了,你也莫要再為此置氣,仔細氣壞了身子。橫豎她與咱們日後也不會再有交集,何必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白白浪費心神?”
小香點了點頭,臉上的怒意稍緩,卻又忍不住歎了口氣,帶著幾分後怕:
“唉,現在想想,真是萬幸,萬幸咱們二爺跟她什麼瓜葛都沒有。您瞧她今日這般作態,便知道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若她真是二爺的外室,日後還要迎進門來,以她這般心思,咱們往後的日子,怕是有的煩了。”
易知玉聞言,微微挑了挑眉。
在這位崔家小姐主動求見之前,她確實未曾將“外室”的謠言與其本人聯係起來。
她原先的猜測,更多是落在張氏身上,以為是張氏為了挑撥離間才有的這些流言。
然而,方才崔若雪求見的舉動,卻讓易知玉突然感覺到,或許,這位崔小姐對沈雲舟,本就存著不一般的心思。
否則,她實在尋不出任何合理的緣由,需要來拜見她這個素未謀麵的正室夫人。
不過,這些思緒也隻是一閃而過。
易知玉很快便釋然了。
既然沈雲舟已明確表態會處理此事,那她便無需再為這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勞心費神。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自然也沒有相見的必要。
思及此,易知玉唇邊泛起一抹淺淡的笑意,看向一旁猶自帶著些許慍色的小香,
順手拿起一塊精致的點心,輕輕塞進了她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