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舟斜睨了李長卿一眼,毫不客氣地甩給他一記白眼:
“我不需要他謝。”
隨即,他目光轉向蕭祁,
“暗中查了這許多事,為何一字都不同我與長卿透露?”
蕭祁嘴角又是一陣抽搐,簡直百口莫辯:
“我……我這不是想著等事情徹底查清再同你們細說嗎?你這幾日又忙得不見人影,我本打算待你回京後,再與你還有長卿從長計議的。”
沈雲舟聞言,又毫不客氣地賞了他一記白眼,轉而問道:
“當初若寧病重,為何隻讓宮中太醫診治,不曾延請宮外良醫?”
蕭祁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怔,下意識答道:
“那時宮中太醫皆束手無策,若寧心中苦悶,已近乎絕望,十分抗拒再讓不同的大夫反複診視。加之皇祖母憂心宮外大夫口風不嚴,胡亂傳播若寧的病情,損及她的清譽,故而……便未再尋外間大夫為她醫治。”
沈雲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語氣帶著幾分循循善誘:
“嗯,那便從這裡開始查起。”
蕭祁聞言又是一愣,似乎未能立刻領會沈雲舟話中深意:
“什麼意思?從何處查起?”
沈雲舟斜眼睨了蕭祁一眼,那眼神活像是在看一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
“認識若寧這般久,我可不覺得她是個畏首畏尾、懼怕流言蜚語的性子。若她當真在乎名聲,當初也不會攛掇著你,一同去陛下麵前求那勞什子賜婚了。”
這話一出,蕭祁的嘴角忍不住又是一陣抽搐——這個沈雲舟,還真是記仇的很!
這陳年舊賬都過去多少年了,他不是早已“切磋”過一頓出氣了嗎?怎的還揪著不放?
沈雲舟卻似渾然不覺,唇邊笑意未減,繼續剖析道:
“再說太後,她一向最是偏疼若寧。若真有多請幾位大夫便能治好若寧的希望,她定然會想方設法去尋。可她卻未曾如此,若寧也異常排斥延醫問藥……”
“再加上如今查到太醫院本身便有問題。既然有人能封住太醫院的嘴,那必然也會設法讓太後與若寧斷了尋求外醫的念頭,否則這局豈不白布了?”
他目光轉向蕭祁,語氣篤定:
“所以,若寧的抗拒,太後的不作為,這其中定然是有人在一旁‘推波助瀾’,用言語或手段影響了她們的判斷。”
沈雲舟微微前傾,看著蕭祁道:
“讓永嘉去太後和若寧那兒套套口風,打聽打聽當初她們為何絕了外尋良醫的念頭,是否有人在一旁‘規勸’或‘提醒’過什麼。把事情問清楚了,這迷霧自然也就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