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將剛盛好的甜湯輕輕放在易知玉麵前:
"夫人,這甜湯溫度正好,您嘗嘗看。"
易知玉輕應一聲,執起瓷勺,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開,如同此刻平靜溫馨的生活,讓她倍感珍惜。
與此同時,京樓的貴賓雅間內。
沈雲舟獨坐在一張擺滿珍饈美酒的矮桌前,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他機械地執起手邊的白玉酒壺,將杯中斟滿澄澈的酒液,而後仰首一飲而儘。
接著又繼續斟酒、舉杯,周而複始,仿佛飲下的不是陳年佳釀,而是尋常清水。
另一張矮桌旁,李長卿與蕭祁並肩而坐。
看著沈雲舟這般默不作聲、飲酒如飲水的模樣,李長卿的眉頭幾乎擰成了結。
他心疼地盯著那些酒壺,終於忍不住壓低聲音抱怨道:
"這個沈雲舟,這幾日不知糟蹋了我多少珍藏!都快把我的好酒喝空了!這京樓又不是沒有好酒,他倒好,偏要喝我府裡這些……"
他他痛心疾首地盯著酒壺,不住的搖頭,
"這些可都是我珍藏多年的佳釀,自己都舍不得多飲,他倒好,幾天就喝了這許多!喝便喝了,好好品鑒不行嗎?這般往嘴裡灌,連牛飲水都沒他這般粗糙!怕是連什麼滋味都沒嘗出來吧他,真是……真是暴殄天物!"
一旁的蕭祁不緊不慢地執起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
他優雅地舉杯,輕晃杯盞,細細品了一口,由衷讚道:
"果然是好酒!陳年佳釀,餘韻綿長,當真妙極。"
李長卿聞言,沒好氣地瞪向他:
"喂!你聽見我說話沒有?我叫你來是讓你跟著沈雲舟一起糟蹋我的珍藏的嗎?我是讓你想辦法勸他彆再這麼折騰我的寶貝!是讓你想辦法勸住那個家夥的!你倒好,自己喝得倒是暢快,全然不知去勸慰幾句。"
蕭祁不以為然地挑眉:
"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怎麼能將我與那沈雲舟相提並論呢?"
他優雅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我可不像他那樣幾口灌完一壺,我這每一口都是細細品味的,可半分都沒有糟蹋你的珍藏。"
他頓了頓,又正色道:
"再說了,你以為我不想勸?若是勸得住,我早就勸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沈雲舟的性子,他要做什麼事,豈是旁人能左右的?若是勸得不當,像你前幾日那般儘說些戳心窩子的話,豈不是適得其反?"
這話讓李長卿嘴角一抽,悻悻道:
"誒誒,怎麼又提這茬?我哪是存心說那些話的?"
他無奈地攤手,
"我原以為嫂嫂是因著外室和納妾的事在生沈雲舟的氣,他才這般消沉,本是想寬慰他幾句……"
說著聲音漸低,帶著幾分尷尬:
"誰知正好戳中他的痛處……"
李長卿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憤憤道:
"要我說,最可氣的還是那個崔惟謹!不過就是順手救了他女兒,居然就這般賴上了!先是上門胡謅什麼女兒給沈雲舟做過外室,又死乞白賴地求著納妾,真真是厚顏無恥!若不是他家整出這些幺蛾子,哪來這許多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