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們,務必要護好夫人。"
"屬下誓死護衛夫人周全!"
影十斬釘截鐵地應道。
"嗯。"
見沈雲舟再無吩咐,影十躬身行禮:
"若主子沒有其他交代,屬下便先回府了。"
"去吧。"
"屬下告退。"
影十轉身離去,衣袂在廊下帶起一陣微風。
沈雲舟閉了閉眼,片刻後又睜開眼睛,他猛地轉身朝著廂房內走去。
他徑直走到矮桌前坐下,一把抓起酒壺,這次連酒杯都省了,直接仰頭對著壺嘴猛灌起來。
清冽的酒液順著他的唇角滑落,沾濕了衣襟。
重新落座的李長卿見他這副模樣,不禁蹙眉,用手肘輕輕撞了撞身旁的蕭祁,低聲道:
"誒,他這怎麼反而喝得更凶了?事情不是說開了嗎?嫂嫂經曆那麼多磨難,一時半會兒生不出男女之情也是情有可原啊?"
蕭祁凝視著沈雲舟近乎自虐的飲酒姿態,眸光微沉。
方才他清楚地捕捉到沈雲舟聽影十敘述時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那驟然收縮的瞳孔,緊握到發白的指節,還有眼底翻湧的痛楚。
他輕歎一聲,搖了搖頭:
"他現在難受的,恐怕不是嫂子對他有沒有男女之愛的事,既然剛剛事情都已經說清楚,他自然是能明白嫂子的狀況的,隻是,你想想,得知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在這自己府裡受了這麼多波折和磨難,身為夫君的他該是何等心疼自責?更何況,他心儀的女子正是因為嫁給他沈雲舟才有的這些個煎熬。"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低沉:
"此刻的他,怕是正被自責、心疼與悔恨啃噬著心肝,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覺得嫂子的煎熬都是他帶來的,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吧。"
李長卿聞言眉頭緊鎖:
"這怎麼能是他的錯呢?要說錯也該是沈家那些魑魅魍魎的錯才是!同為一族,卻這般殘害骨肉,不僅要置雲舟於死地,連嫂嫂和稚子都不放過!簡直喪儘天良!不是個東西!要怪,也應該怪這些個惡心東西才是!怎麼能怪他呢!"
他越說越激動,霍然起身,
"不行,我得去好好和他說道說道,我要好好教育他一頓,告訴他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他的錯!"
蕭祁見李長卿起身,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衣袖,將他重新按回了座中:
"好了好了,你先坐下。"
"你攔我作甚?"
李長卿不滿地瞪向他,
"我非得去把這個道理跟他說明白不可!"
蕭祁按住他的肩膀,目光卻仍落在那個借酒消愁的身影上,輕輕搖頭。
然後執起酒壺為李長卿斟滿一杯,又給自己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