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又輕歎一聲,
"沒能讓二爺瞧見夫人今日這般美的模樣,實在可惜。"
"在你眼裡,你家夫人何時不美?"
易知玉輕笑搖頭,
"好了,該出發了,誤了時辰總歸不好。"
"是,夫人。"
小香連忙收斂心神,小心翼翼地攙扶易知玉登上馬車。
待確認夫人坐穩後,又細心地將車簾整理妥帖,仔細掩好。
一切收拾停當,小香輕巧地躍下馬車,對車夫頷首道:
“可以啟程了。”
車夫應聲揚鞭,車輪緩緩轉動,朝著城外山莊的方向迤邐而行,將侯府的朱門碧瓦漸漸拋在身後。
馬車在青石板路上不緊不慢地行駛著,車輪發出單調而有節奏的“軲轆”聲,車身隨之微微搖晃,像一隻溫柔的搖籃一般。
易知玉靠在車廂的角落裡,隻覺得一股沉重的困意如潮水般湧來,眼皮直打架。
她抬起手,用力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勉強打起精神,掀開了側麵的窗簾。
窗外流動的街景映人眼簾,她對著跟隨在側的小香輕聲吩咐,嗓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
“我眯一會兒,快到的時候記得喊我。”
小香聞聲立刻湊近了些,臉上寫滿了關切,連連點頭應道:
“是,夫人,您安心歇著,快到的時候奴婢就喚您起來。”
易知玉微微頷首,放下簾子,將外界的光線與喧囂隔絕開來。
她重新靠回柔軟的墊子裡,調整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緩緩闔上了眼簾。
與此同時,京城最繁華地段的京樓中。
蕭祁邁著沉穩的步子徑直上了二樓,剛轉過廊角,一眼便看見了如青鬆般筆挺守在廂房門口的影七。
影七見到來人,立即躬身抱拳,恭敬地行禮:
“太子殿下。”
蕭祁隨意擺了擺手,目光卻掃向那扇緊閉的雕花木門,
“沈雲舟呢?起來了沒?”
影七垂首認真的回話道,
“回殿下,主子已經醒了,此時正在屋內喝茶。李大人還未醒,尚在安睡中。”
聽到李長卿昨夜又睡在這裡了,蕭祁嘴角輕輕一撇,臉上露出了“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
他撫了撫衣袖上並不存在的褶皺,語氣帶著些沒好氣:
“李長卿昨夜又宿在這兒了?”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他昨日該不會又喝到三更半夜吧?”
影七抬起頭,如實回稟:
“殿下所料不差。昨日主子和李大人的確對飲至深夜,因時辰太晚,李大人便歇在此處了。”
蕭祁眉頭緊皺,臉上寫滿了“果然如此”的無奈。
前日夜裡,他與李長卿陪著沈雲舟飲酒到三更天,李長卿當時拍著桌子高喊“不醉不歸”,結果沈雲舟還神色如常,他自己倒先醉得不省人事。
以李長卿那不服輸的性子,怎會甘心就此認栽?
即便蕭祁昨日千叮萬囑,說今日是若寧的賞花宴,萬萬不可飲酒誤事,看來這家夥也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