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環顧四周,目光中流露出讚許:
"方才進來時,我大致看了看今日園中的布置。今日這賞花宴,想必都是永嘉你一手操辦的吧?"
永嘉嫣然一笑: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皇祖母的眼睛。畢竟若寧剛回京,諸事繁雜,我左右閒著也是閒著,辦個賞花宴還不是信手拈來?"
“況且今日天公作美,正好讓我準備的各項遊藝都能順利開展,想必各位賓客都是能儘興而歸的。”
聽到永嘉這話,太後滿意地頷首:
"嗯,確實辦的很不錯,有你幫著若寧打點,皇祖母再放心不過了。"
她轉而握住若寧的手,語重心長道:
"皇祖母知道你不愛這些虛禮,寧願安安靜靜地待著。但今日非要你辦這場賞花宴,就是要讓京城所有人都看清楚——即便是和離回京,你依然是這京城最尊貴的郡主。有皇祖母在,誰也彆想借機輕慢了你。"
若寧聞言,眼中頓時泛起盈盈水光,感動之情溢於言表。
她輕輕握住太後的手,聲音微顫:
"孫女深知皇祖母一片苦心......您為孫女這般籌謀打算,這份恩情,孫女永世難忘。"
她轉首望向永嘉,目光中滿含真摯:
"也要多謝永嘉妹妹始終相伴左右,還為我費心操持這場賞花宴。你們且放寬心,我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必會好好珍重自己,開開心心地度過往後的每一天。"
太後聽她這般說,欣慰不已,連連輕拍她的手背:
"好,好!有你這句話,皇祖母這顆心總算能放下了。"
三人敘話之際,坐在下首的蕭祁與李長卿始終安靜品茶,默默聽著這番溫情對話。
李長卿卻漸漸坐不住了,頻頻朝門外張望。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工夫,他終於忍不住推了推蕭祁的胳膊,壓低聲音抱怨:
"沈雲舟怎麼還沒到?咱們在這兒乾等了這麼久,連個人影都不見。"
蕭祁不緊不慢地呷了口茶,瞥了眼空蕩蕩的門外,淡然道:
"他陪著夫人乘馬車而來,自然要慢些。你我快馬加鞭直接過來,當然比他們快上許多。你這般著急作甚?橫豎再過片刻就該到了。"
李長卿百無聊賴地拈起一塊芙蓉糕送入口中,嘟囔著:
"早知如此,咱們也不必來得這般早。乾坐在這裡苦等,實在無趣得緊。"
說著他又湊近蕭祁,壓低聲音:
"要我說,方才就該聽我的——追上沈雲舟後,索性跟著他的馬車慢悠悠過來。一路上還能閒談解悶,豈不強過現在這般傻等?"
蕭祁聞言,忍不住扶額歎氣,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睨著李長卿:
"我說你是不是缺根筋?"
李長卿被他這話氣得眉頭緊鎖,當即反駁:
"好端端的你罵我作甚!"
蕭祁無奈地搖頭,壓低聲音解釋道:
“人家沈雲舟趕上自家夫人的馬車,和夫人一起同行是正常,人家兩個是正兒八經名正言順的夫妻。”
他頓了頓,繼續耐心分析:
“咱倆若是也湊過去跟著一起,那叫個什麼事?咱們以什麼身份一起啊!而且咱們兩個大男人,都跑過去貼在嫂夫人車子旁邊,你讓那些個閒言碎語的嘴如何說,到時候萬一影響了嫂夫人的名聲怎麼辦?”
李長卿這才恍然,卻仍不服氣地撇了撇嘴,小聲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