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的情緒驟然失控,激動得難以自持。
眾人臉上瞬間寫滿錯愕。
她素來從容溫婉,待人接物總帶著恰到好處的輕柔。
連相識數十年的容沁,都從未見過她這般衝動失態的模樣。
而沉默了一路的謝淵。
此時,也是同妻子一樣情難自控。
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了那枚染血的吊墜上。
這枚玉佛吊墜是?
還隻是湊巧?
緊接著顧聿珩乾澀沙啞的聲音,落在了他和妻子的耳畔。
“這是念念的........是她一直帶在身上的護身符。”
他閉了閉眼睛,異常艱難的吐出話語。
這幾個字仿佛耗儘了他的力氣。
護身符保護了念念許多年。
而這次卻沒有能護住她們母子三人。
“念念”二字剛入耳,林婉的眼淚便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心底翻湧的巨大悲慟如潮水般將她淹沒,讓她再也撐不住。
她的眼前一黑。
隨之身子猛地向前栽去。
“媽。”謝庭硯上前一步,伸手接住了暈倒的林婉。
他神色焦急的看著母親:“媽,您怎麼了?”
可是,任他怎麼叫也是無濟於事。
林婉仍然是一副緊閉雙眼,無動於衷的樣子。
她的臉白的嚇人,臉上的淚水也變得冰涼,好似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阿婉。”謝淵眼底閃過一抹恐懼,他把妻子抱到自己的懷裡。
輕輕的呼喚著她:“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你知道的,我隻是表麵堅強,其實內心很脆弱,經不住被你嚇得。”
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
除了謝淵,和猜到了事情大致脈絡的顧聿珩外。
所有人都露出了茫然。
“阿婉這是怎麼了?”容沁不知所措的說道。
顧寒舟眉頭緊鎖。
雖然他心底滿是疑惑,但是此時顯然不是詢問的時候。
他默不作聲的叫來醫護。
謝淵抱著妻子的手發著抖:“阿婉,你不是總跟我說,等找到女兒,一定要把這些年杳杳缺失的母愛都補回來嗎?要讓咱們的女兒做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現在,我們的女兒真的找到了,所以你千萬不能有事!阿婉,我現在就帶你去看醫生。”
“爸,你什麼意思?”謝庭硯嗓音不穩的說:“那個玉佛是不是和杳杳有關?”
謝淵深深地望了一眼手術室的大門,他滿心記掛著裡麵的女孩。
“庭硯,你留在這裡,我先送你媽去檢查。”
謝淵得脊背不再挺直,心緒複雜的攔腰抱起妻子。
轉身大步向著醫護的方向走。
“我妻子的身體一直不好,剛剛因為情緒激動暈倒了.........”
謝淵和醫護人員介紹著病情。
幾人邊說,邊走遠了。
容沁看著他們背影消失在走廊儘頭後,這才收回視線,把兒子從地上扶起來。
“聿珩,這怎麼回事?阿婉的女兒怎麼又跟念念扯上了關係。”
她頓了一下,滿心的疑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顧聿珩的目光緊緊鎖著手術室大門,滿是擔憂,他不自覺攥了攥手指,聲音帶著幾分沉緩:“媽,這件事說來話長,等念念從裡麵出來再說吧。”
顧寒舟拍了拍容沁的肩膀。
兩人對視一眼。
都是聰明人,七竅玲瓏心。
其實,心裡也猜到個大概了。
“兒子說的對,現在我們應該以念念為重,其他的一切事情都要往後擱置。”顧寒舟說道。
“老公你說的對。”容沁點頭道。
謝庭硯沉默的站在一旁,打量著顧聿珩,目光中透著探究。
他的性格一向乖張,隨心所欲慣了,連他爸也時常拿他沒轍。
可是現在卻難得的保持了沉默。
突然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
穿著深綠色手術服的護士,衝著眾人說:“病人的血型是稀缺的Rh陰性血,因為現在京都血庫的備用血量不夠,我們聯係了臨市,他們那裡的血庫正好有備用血,你們家屬過去取一趟吧。”
謝庭硯想也不想。
抬步衝著護士走過去。
“我是rh陰性血,用的我。”
胳膊卻被顧聿珩用力握住了。
他皺眉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