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聿珩並沒有說錯。
自己的女兒,作為父母怎麼會認不出來?
再做也隻是求個心理安慰。
可是他們不需要。
顧寒舟在了解到這段曲折的經曆後。
他作為一個旁觀者,頭腦清醒,保持著理智。
“謝淵,我還是建議你們去做一下親子鑒定,我理解你們的心情,雖然你們不在意這張紙,可是在你們身處豪門,可是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這張紙就是杳杳日後歸家的後盾,不要留下任何後顧之憂。”
謝淵品行高尚,心性磊落。
在揣摩人性方麵,自然沒有在商場上廝殺多年的顧寒舟了如指掌。
顧寒舟說的不無道理,他心念一轉,聽從了他的建議。
隔天謝庭硯就親自把樣本送去了容城。
隨著深秋的最後一片落葉落下,寒冷的冬季悄無聲息的來臨了。
窗外變得一片蕭索,頹敗,晚霞也偷偷的隱藏在雲層後麵,隻留下濃重的淒涼。
蘇念念靜靜的躺在白色的被子裡,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一個星期過去了。
她仍然沒有醒來。
顧聿珩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每天隻陪在愛人的身邊。
第一天時,他告訴自己,蘇念念很快就會醒過來,然後坐在床邊,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樣,握著她的小手和她說話。
隻是這次是他的自言自語。
第二天時,醫生告訴他,蘇念念的情況很穩定,檢查結果沒有問題,醒來隻是時間問題。
第三天時,顧聿珩眼窩深陷,下巴上滿是紮手的胡渣。
他吻著愛人的指尖,等待著她醒來回應自己。
第四天時,顧聿珩起床,拿著溫暖的毛巾給愛人輕輕的擦洗身子。
他知道他的念念最愛乾淨了,記得以前臉上沾到一點果醬,她就跑去洗乾淨。
這麼愛乾淨的小姑娘,肯定受不了一丁點味道的。
他剛剛給小姑娘塗完香香的身體乳後。
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軀猛地栽倒在堅硬的地麵上。
那天醒後。
顧聿珩那根即將崩塌的鉉,終於還是斷裂了。
他不敢在期望什麼了。
甚至連時間也不再計算。
每天猶如一具行屍走肉般,機械的吃飯,睡覺。
隻有在照顧蘇念念時。
他的心才會暫時的活一會兒.........
蘇念念無聲無息。
顧聿珩也即將朽木,毫無生氣。
這天,陰沉了一個星期的天氣,難得的展露出陽光的明媚。
陽光灑滿一室。
傅臣庭例行查房,蘇念念的指標一切都正常,可是卻遲遲的沒有醒來。
“聿珩,你也不要太過焦慮了,小嫂子的情況都很穩定,醒來隻是時間問題。”
顧聿珩背對著他,坐在床邊,背影孤伶。昔日那份張揚肆意、灑脫不羈早已散儘,唯餘一身觸目可及的蒼白,連肩頭都透著掩不住的無力。
“我知道了。”
用儘力氣,也隻說出了這四個字。
傅臣庭看著他的話,越來越少。
甚至擔心他會患上失語症。
顧寒舟輕輕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再勸兒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