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夾雜著海腥味的風,猶如刀子般割裂著裸露在外的皮膚。
微薄的月光下。
沈青北低著頭,把自己包裹的嚴實,隻露出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
他透過帽簷,瞥了一眼碼頭方向。
在確定四周無人後。
徑直走了過去。
然而,意外就在這一瞬間發生。
一聲破空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自左後方射出一枚子彈,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殘影,直衝著沈青北而來。
事發突然。
沈青北神色一變,子彈的速度太快,絲毫沒有給他留出躲避的時間。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子彈穿透他的大腿。
鮮紅色的血液,瞬間浸濕了黑色的褲子。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你居然騙我。”沈青北看著雇傭兵,幾乎咬碎了銀牙。
他真是大意了,居然中了他們的圈套。
雇傭兵是在屍山血海上,摸爬滾打的。
對於此見怪不怪,冷笑說:“我不把你釣出來,我就得死,用你的命換我的值了。”
雜亂的腳步聲向著這邊而來。
沈青北抬頭望去。
隻見一群人跑過來了。
痛的他不顧腿上的槍傷,望了一眼黑漆漆的水麵,心裡有了盤算。
今天的地點,之所以選擇在海邊,就是防止對方有埋伏,給自己留有後路。
正當他要跳進水裡的時候。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後方伸過來。
猛地掀掉了他的帽子。
“沈青北?”謝庭硯眼神驟變。
眼前的這個人,即使整個左臉幾乎毀容,上次見他還是十六年前。
但是,就算他沈青北化成了灰。
謝庭硯隻一眼也能認得出來。
“媽的。”謝庭硯眼底猩紅:“就是你這個狗東西把我小妹拐走,讓她從小流落在外,你給我去死。”
他像是瘋了般,抬腳猛踹向沈青北的槍傷。
沈青北悶哼一聲,猛地跪到了地上,汩汩流血的傷口,瞬間霎時駭人。
他像是不知道痛一樣。
驀地抬頭:“謝庭硯,這都是你們謝家人欠我的,謝杳隻能怪自己生在了謝家,成為了我報複謝家的犧牲品。”
謝庭硯瞳孔緊縮:“沈青北,你什麼意思?”
沈青北餘光瞥了一眼海麵。
仰天大笑道:“這就要去問你那個表裡不一的好父親了。”
他隻覺得諷刺,笑出了眼淚。
謝庭硯的眼底閃過一抹驚愕。
心裡疑竇叢生。
沈青北的話雲山霧罩。
謝庭硯對於自己的父親,十分的了解,他為人和善,謙和,待人接物向來是一視同仁。
怎麼可能像沈青北所說的那樣,表裡不一。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用力攥住沈青北的衣領,要將他提起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趁著謝庭硯被激怒之際。
沈清北忍著腿上的劇痛,咬牙忍痛向著水麵撲去。
他的動作毫無預兆。
謝庭硯眸色一變,攥著他衣領的手,不由緊緊用力。
沈青北在海邊生活多年,熟悉水性,對於周邊的環境是常人不能比擬的。
他見甩不掉謝庭硯,在心裡暗罵一聲,隻能破釜沉舟。
下一瞬。
平靜的海麵上濺起巨大的浪花。
“謝先生。”阿力見謝庭硯被拉下水,大聲喊道。
所有人對視一眼。
趕忙上前一步。
黑漆漆的水麵下,猶如巨獸蟄伏在深水裡,等待著獵物的上門。
此刻海麵上除了被濺起的浪花。
哪還有謝庭硯和沈青北的影子。
“你們看著他,我去找謝先生。”阿力撂下這句話,就跳進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