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婉便發現門沒關。
霍閆是真的打算將自己放走。
沒過多久,施坤敲了敲門,進來通知:“蘇婉小姐,沈旭來了。”
“車在外麵。”
蘇婉:“沈旭來接我?”
施坤照著安排交代,“老大的意思,老大說,你比較希望跟著沈旭一起走。”
施坤做出了請的姿勢。
出門前,蘇婉特意回頭看了看,並沒有看見霍閆。
“躲在樓上呢。”
係統在腦海內開口,“真可憐啊,一邊掛水,一邊目送你離開。”
“藥物副作用挺大的,今天早上霍閆還吐了一次。”
擔心打擾到蘇婉的睡眠,吐的時候,霍閆直接去了隔壁房間。
某種程度上,霍閆還算體貼。
按照霍閆的安排,蘇婉上了沈旭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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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人走了。”
施坤將人送走,回來找自家堂主彙報情況,“也聯係了保險公司,給蘇婉買好了信托基金。”
“一年後,保險經紀會主動聯係蘇婉。”
話說到了這裡,大塊頭又有了落淚的衝動,施坤不死心的開口,“老大,我倒是覺得也沒必要這麼早就開始準備這些……”
“喬主任都說了,我們還有時間,說不定呢……”
“說不定還可以成功配型。”
最後一句話說的沒底氣,施坤很清楚,等配型這件事,足足等了三年。
下一個三年,自家堂主未必能等得起。
“就這樣吧。”
懶得看施坤哭哭啼啼,霍閆揮手,走的時候,特意交代了施坤把門關上。
確實還是太貪心了。
自己已經算是多活了一年。
想到蘇婉,居然還是這樣不甘心。
手上捏著的是蘇婉的許願卡。
【彆走。】這兩個字當時寫的特彆認真,甚至在寫之前,還練習了許多遍。
霍閆輕聲說著,“幸好你反悔了。”
指尖摩挲著卡片上的貓咪圖案,霍閆突然覺得慶幸,還好,上一次,蘇婉沒有留下來。
沈旭說得對。
她本來有更好的路。
一遍遍的提醒自己,霍閆很清楚,這是在勸自己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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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激素治療宣告失敗。
霍閆持續高熱,全身疼痛越來越明顯。
喬主任安排霍閆緊急住院。
“還是需要更換治療方案。”喬主任麵色嚴肅的開口,“血漿置換。”
“這個辦法會更加辛苦一些,需要將你體內的血液抽取出來,分離出血漿和細胞成分,再重新輸回你的身體。”
隻是聽著這樣的治療方案,施坤等人已經皺眉,“不能抽彆人的血?”
喬主任肯定道:“當然不能。”
“隻有患者自己的血液,才不會產生抗體。”
說了一大堆的專業術語,喬主任的意思很明確,目前能采取的手段不多,走一步看一步。
最壞的結果。
切除已經移植的部分。
根據霍閆目前的身體狀況,喬主任選擇的是超量置換,也就是說,需要置換超出霍閆本身血漿容量。
“超量置換會有明顯的副作用,大多數患者會出現電解質紊亂的情況,你會覺得頭暈,嘔吐。”
操作之前,喬主任給霍閆打預防針,“忍一忍。”
“目前找不到更好的治療方案。”
轟鳴的機器聲響起,霍閆有些痛苦的蜷曲著身體。
能感覺到自己全身力氣正在被一點點抽離,像是上岸擱淺的一條魚,胸腔破裂一般的疼痛,饒是自己拚了命的張嘴呼吸,窒息感仍然籠罩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