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李總,要在你那訂做晚禮服……”
“……”顧夕辭真的沒想到沈京宴給她打電話就為了這個事:“行,我知道了,等我回去看看。”
“沈總,要是沒有彆的事,我就掛了,畢竟長途電話費蠻貴的”
“你……”沈京宴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麼,但是都被乾脆利落的切斷在忙音中了。
顧夕辭收起手機,平複了一下微微起伏的心情,這才轉過身:“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洛淩軒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仿佛隻是在欣賞雨景,雖然並沒有刻意去聽,但還是把剛才的對話聽去了七八分,深邃的眼睛裡略過一絲了然和極淡的興味。
洛淩軒笑了一下,語氣依舊是溫和有禮,巧妙的避開了任何可能讓她尷尬的話題:“這麼一會就讓美麗的小姐道了兩次歉,這樣顯得我很沒有紳士風度啊。”頓了頓又說:“看來這個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了拉,需要我送您一程嗎,我的車就在附近。”
顧夕辭此刻確實是需要趕往下一個地點,而且……她看了一眼沈京宴剛剛打來的電話記錄,看來這次旅行得提前結束了。
她看了一眼麵前舉止得體的男人,不再猶豫,點了點頭:“那就麻煩您了,送我到前麵的酒店就可以了。”
洛淩軒頷首,紳士的將傘傾向她,領著她走向不遠處的座駕。
車內,氣氛雖然安靜卻不尷尬,洛淩軒並沒有打探她的任何私人問題,隻是隨口聊著巴黎的天氣和剛剛結束的展覽,分寸感拿捏的正好。
而顧夕辭不知道的是,她掛斷電話後,國內電話那頭的沈京宴,聽著手機裡的忙音,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接下來的兩天,顧夕辭在巴黎高強度的完成了收尾工作,整體的計劃該完成的差不多都完成了,便提前改簽了機票回國。
飛機落地,打開手機,除了助理的日常工作彙報,沒有其他消息。
她直接回到了工作室,投入積壓的工作中。
“霓裳”項目的客戶雖然對之前的改期頗有微詞,但看到顧夕辭從巴黎帶回來的新穎設計和麵料小樣後,立刻被吸引了過去,在得到顧夕辭再三的保證和價格讓步,還是順利的敲定了最終方案。
傍晚,顧夕辭拖著略顯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老宅,出乎意料的,沈京宴竟然出現在老宅,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新聞。
聽見開門聲,他抬起頭,看著顧夕辭也愣了一瞬,沒想到竟然今天回來,本來剛把公司的問題解決完,回來看看沈明月這兩天作沒作妖。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但在顧夕辭準備上樓的時候。
“李總夫人的禮服,”沈京宴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對方很重視,點名讓你親自去設計,這幾天你抽空去量一下尺寸,儘快出個草圖。”
原來那天打電話,真的僅僅就是為了這件事,顧夕辭麵上平靜:“知道了。我會讓助理約李太太的時間。”
說完,她不再停留,快步上樓。
接下來的幾天,顧夕辭幾乎住在了工作室,刻意避開了與沈京宴碰麵的所有可能。
李太太這一單,不僅僅是簡單的一單生意,更是她專業能力的表現,這是準備拓寬市場的第一步,尤其是在如今這個微妙的情況下,她更需要拿出點成績,要不然沈京宴還會用工作室來威脅她。
雖然上次在晚宴上見過李太太,年近五十,保養得宜,偏好大氣的款式,但是通過聊天可以看出來不會排斥新穎的元素。
知道這些顧夕辭也沒有忙著下筆,畢竟上次隻是匆匆聊了幾句,又調出了李太太過往公共場合的所有著裝資料,仔細研究她的身材特點、膚色氣質以及穿衣風格。
了解這些之後,顧夕辭開始預約了與李太太首次正式的見麵,就在她自己的工作室裡。
等李太太到了之後看著這明亮而充滿設計感的工作室裡,心裡更是止不住的滿意。
顧夕辭笑著為李太太斟茶:“李太太,請用茶,這是我前兩天去巴黎出差帶回來花果茶,您嘗一下。”
李太太接過茶,輕嗅了一下:“謝謝,這茶聞著真不錯。夕辭,你這工作室看起來真不錯,來了就感覺很放鬆。”
“您喜歡就行,待著舒服以後常來。”顧夕辭在她對麵坐著,並沒有急著拿出素描本:“上次電話裡簡單聊過,這次想更具體地了解您的想法。比如,除了慈善晚宴,您希望這件禮服還能在什麼樣的場合穿著?或者說,您希望它帶給您什麼樣的感覺?”
李太太抿了一口,接著放下茶杯,認真思考了一下:“我希望它既要隆重,又不能太過於咄咄逼人,畢竟是以慈善為主。而且料子穿著一定要舒服,晚上要穿好幾個小時呢,現在年紀大了,最受不了拘束。”
顧夕辭點了點頭,拿起一旁的麵料冊,翻了幾頁:“您看,比如這種意大利頂級絲絨,垂墜感和光澤度都很好,能襯托出您的氣質,但如果全部使用的話,可能會顯得厚重。”說著又翻到最前麵:“而這種法國真絲紗,非常飄逸,度假風十足,但作為晚宴的主禮服可能會顯得不那麼莊重。”
李太太湊近仔細看著麵料小樣,手指感受著觸感:“嗯……絲絨確實是顯得貴氣,但是怕熱也是真的,薄紗是舒服,但好像有點輕飄飄的。”
顧夕辭觀察著她的反應,心裡漸漸有了雛形:“或許我們可以嘗試結合?比如上身和核心區域采用絲綢,保證輪廓的莊重和質感而從腰線或側縫開始,可以融入薄紗漸變去過渡,從而增加靈動感。這樣既可以滿足晚宴的需求,端莊而又靈動。”
李太太抬起頭,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來效果,這兩個還能結合到一起?
顧夕辭看著李太太一臉茫然,拿出了素描本和筆,引導著。